但是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格耳边甚至会冷不丁地响起酒瓶呼啸而来引起的空气震荡,以及它跟ròu_tǐ碰撞后炸开的破碎声。还有那人护着他踹人时乖张狠厉的眼神,就像一只把铁链扯得哐当作响、拼命想保护主人并挣得自由的凶猛猎犬。
白格乐此不疲地回想着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包括雨、凉亭、碎玻璃渣、鲜血和皮肉相贴的触摸,他丝毫不觉得他如此反复频繁地想着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妥,他只觉得理所当然。
徐承渡就像一匹桀骜不驯、动不动就尥蹶子的烈马。
那些从小接触的运动里,白格对骑马兴趣盎然。每当他盯着一匹马黑亮神秘的瞳眸、且马场的主人告诉他这匹马性格刚烈不易驯服时,他总会油然而生一种非要骑着它肆意驰骋的兴奋冲动,变态又使人上瘾。
他觉得自己对徐承渡的感觉,也是这样。
一种莫名其妙的征服欲和执念。
于是在期待中,军训结束后的第一天正式上课,白格如愿见到了久未露面的徐承渡。
他斜挎着背包,双手插着兜,悄无声息地低着头,从教室后门闪了进来。没有人注意到他,除了白格。白格注意到他随性的走姿,注意到他绷直的嘴角,注意到他之前过长的刘海终于剪短了,现在能直接清晰地看到他隽秀的眉眼,一身蓝白校服,干净清爽。
当他挠着后脑勺抬起头,环顾叽叽喳喳闹成一团的教室时,跟白格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上。
对视的一瞬间,白格全身温顺的血液忽然沸腾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
同样的,徐承渡也看到了靠在墙角,被一群男生女生圈在墙角的白格,他正一边抱着双臂微笑着倾听着周围人的谈话,一边朝自己看过来。
虽然笑着,但笑意未达眼底。
四目相对了几秒,徐承渡头皮发麻,虚浮的目光游移,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后,最终落在黑板上贴着的座位表上。
他径直走了过去,食指划过纸张光滑的表面,在离讲台最远的最后一排找到自己的名字。点了点,然后指尖继续移动,开始寻找起另一个名字。
邱乐……
倒数第二排第四个。
然后他挑了挑眉,转过身,目光锁定在相对应的那个座位上。
是一个面庞黝黑、剪着圆寸、不够高但足够胖的汉子,戴着副违和的白色牛角边框眼镜,把他那双牛眼睛衬托得更大了。
徐承渡一步一摇地踱了过去,邱乐正转过身跟后座的女孩子聊得火热,隐隐觉得一股杀气慢慢逼近,后颈的汗毛不自在地竖了起来。
跟他聊天的女生猝然阖上了涂满唇彩显得晶莹丰润的嘴唇,疑惑地看向他背后,邱乐下意识飞快地转过身。
还没等他看清眼前人是谁,就被一道黑影笼罩,身上一沉,脖子上突如其来地收紧,仿佛被钢索紧紧缠住,有类似骨头一样的东西硌着他的下颌骨,疼得他两眼发黑。他手脚并用,拼命去扒扼住自己咽喉的东西,混乱的大脑惊讶地发现那是一只有温度有皮肉的手。
居然有人敢用手掐着他的脖子!
后座的女生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既不像被吓到也不像慌乱失措,更像是呼朋引伴想引起教室里其他人的注意,让大家一起来看看热闹。
她的目的达到了,教室里猛地安静下来,所有或冷漠或猎奇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两个人身上。
徐承渡曲着一条腿,狠狠地压在邱乐的两条大腿上,把他禁锢在狭窄的座位间,令他动弹不得。一只手看似轻松地掐着邱乐的脖颈,但是从小臂和手腕上凸起的青筋以及邱乐拼命挣扎的惨状来看,力道绝对不小。
再加上那双凌厉的眼睛里射出的冰冷视线,像是从结了千年寒冰的湖里撩上来的,胆子稍微小一点的女生下意识就被冻的一哆嗦。
“邱乐?”徐承渡凑近那张憋成猪肝色的脸,一手按在他肩膀上,把人往下按压,掐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却在一点点往上提,“知道我是谁吗?”
一压一提,几乎能听到骨头被掰扯拉伸的声音。
邱乐用他短短的指甲死命抠着脖子上那条手臂,想为自己争取一点呼吸的空间,他竭力瞪大眼睛,瞪着眼前面目可憎的罗刹鬼,用气音吐出断断续续几个字:“徐……徐……徐承渡。”
手臂被指甲抠出道道血印,但依旧坚如磐石纹丝不动,徐承渡暗中加力,邱乐几乎开始翻起白眼,他听到对方低低的声音飘忽地响起。
“听着,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对我这个人有什么样的偏见或误会,或者说,我们真的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什么深刻的过节,但是……劳烦你就算厌恶我到食不下咽的程度也请忍着点,想做什么之前也悠着点,衡量清楚。因为,如果你一次搞不死我,死的那个就会是你。明白吗?”
徐承渡说这段话用了五秒钟,五秒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让邱乐领略在鬼门关前游荡一圈是什么体验,视线越来越模糊,脖子里的软骨像是要断了……大概已经断了?肺里剩余的空气少的只能支撑他思考他是不是快被这个疯子掐死了这种问题。
我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恐惧像是粗壮的藤蔓,慢慢从他颤抖的小腿往上缠绕。
有那么一瞬间,徐承渡的戾气达到一个巅峰值,在他手下抽搐的这个人两次三番挑衅他,甚至想弄残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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