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道:“这你为什么要问我。”
他道:“人想要做什么,与别人有何关系。”
他又道:“你今天很奇怪,而我并不喜欢同奇怪的人说话。”
叶孤城笑了,与阿飞这样坦诚的孩子在一起,就算是心情再糟糕的人都会变得很愉快,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聊天是没有负担的。
叶孤城的表情放松了些,虽然不是冰雪消融,但如果被岚风朗月看见,却会令她们惊呼,因为他现在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仙人,倒变得有点像凡人。
叶孤城道:“我忽然发现,与你说话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他并不把阿飞当做是小孩儿,而将他当做是一个健全的大人,因为叶孤城知道,虽然对方坦诚而又相信直觉,但很多方面,他已经超过了大人。
阿飞回头看他一眼,又将柴火塞进树洞里,
他道:“你的心情又变好了。”
叶孤城道:“不错,因为同你对话,我又发现了一个道理。”
这回倒是阿飞好奇了,他道:“你发现了什么道理。”
叶孤城道:“我想做什么,与别人没有关系。”
所以,既然他想要突破破碎虚空的限制,想要找到西门吹雪,那他就应该以自己的意志行动。
什么出世入世,什么《天魔策》,一切只为了一个目的而服务。
他忽然发现,自己在进入破碎虚空之后停滞不前的境界似乎又应以很有所松动,这是之前的十年都不曾有的。
破碎虚空上,还有没有新的境界?
叶孤城不知道,因为前人似乎没有人考虑过破碎虚空以后的事情,或者说他们已经进入了新的境界,只不过是没有留下文字罢了。
他清晰地意识到,当武功达到了某种境界,剩下的功夫便是修心。
他的心,还不够强大。
阿飞道:“既然你不再烦恼,我们就来比一场。”
他将柴火安顿好,又拿出了自己别在腰后面的剑,一双眼睛闪着小狼崽子特有的光。
阿飞道:“你几十天不在,我就几十天没有人做对手。”
叶孤城对他来说并不是恩师,而是对手。
叶孤城道:“但你现在,还不值得我认真。”
叶孤城道:“只有认真了,你才是我的对手。”
阿飞道:“但你迟早有一天会承认我是对手。”
他在叶孤城面前的话好像挺多,比在他母亲面前还要多,有的时候阿飞简直不像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因为他身上燃烧着火焰。
这火焰是剑带来的,也是叶孤城带来的,对阿飞来说,叶孤城是他的对手,更是他的恩师。
即使阿飞自己,好像没有承认。
叶孤城道:“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阿飞道:“正合我意。”
看着对面小崽子手持剑,仿佛被打败无数次都不会被打倒的模样,叶孤城忽然觉得有些欣慰,他不切合时宜地想到,西门吹雪过去同玉罗刹,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不会的,因为玉罗刹看上去就是个很喜欢逗弄小孩子的人,而西门绝对不会理他。
但没有哪一刻,他比现在更加确定,即使输给了向雨田,但西门吹雪绝对不会同宫九所说的那样,无法拿起手中的剑。
他只会变得更强。
万梅山庄的雪,下个不停。
当玉罗刹破碎虚空的时候,小李飞刀的世界正是冬天,当他马不停蹄赶到万梅山庄的时候,这里也是冬天。
虽然是两个时空,但四季还是一样的。
他无法想想自己听到了什么,当随便进入在江南的某一个据点时就听见下属急匆匆地找到他道:“西门庄主在万梅山庄养伤。”
当时笼罩在玉罗刹身上的烟雾就是一抖,他道:“养伤?他怎么会受伤?”
下属道:“属下不知,只不过西门庄主在大半年前回到万梅山庄时就已经身受重伤,陈伯找了教主好多次,但却没有见到人。”
玉罗刹简直要疯了,会让陈伯找上门的伤,定然是不轻的。
他道:“备马,我要去万梅山庄!”
他胯下的马都是万里挑一的好马,但从南方一路到塞北路途实在是太过遥远,就算是玉罗刹的大腿没有磨破,好马都经不起长时间的奔波,所以当他真正到塞北的时候,马已经累瘫了好几匹。
但是玉罗刹却神采奕奕,在大雪中,他甚至不用穿大氅,当然也可能是他爱子心切根本感受不到冬日的严寒。
万梅山庄对他来说是开放的,厚重的门拦不住玉罗刹,他熟门熟路地进去,然后潜入西门吹雪的院子,如果有人能够看见他,只能发现一团白色的雾在移动,就像鬼一样。
但是没有人能看见他,万梅山庄中的人本来就不多,因为西门吹雪并不喜欢与很多人生活在一起。
白色的雾进入了西门吹雪的卧室,没有人。
进了西门吹雪的茶室,没有人。
进了西门吹雪的静室,没有人。
进了西门吹雪的浴室,有人。
然后他被一剑劈了出来。
破碎虚空的人可以感知到与他们相同境界的人,但距离并不是很远,且别说玉罗刹的隐蔽能力本来就比其他人还要好一些,西门吹雪也只不过是一只脚踏入破碎虚空,另一只脚还在门外悬空。
所以,当玉罗刹与他的距离近到不能再近的时候,他才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
他之前还以为是陈伯,如果有重要的事,陈波会在门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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