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欣赏。
他想要描绘。
楼上,水流走时浴缸发出汩汩的声音——卡姆肯定是出浴了。这种想法引发了另一种幻想,这次是卡姆迈出浴缸,水滴缓缓划过他的胸肌……
罗伯吞了吞口水。
老天。
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准备食物,切菜,炒菜,搅拌,调味,直到一锅冒着腾腾香气的咖喱终于在炉子上咕咕慢炖。
他刚关火,卡姆就下楼来,他的脚步敏捷又规律。一想到再次要见到他,罗伯突然愚蠢地紧张起来。他从厨房台子上取出一对儿红酒杯,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白苏维浓。卡姆进厨房的时候,他正边开瓶子边抬头看,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又见面了,”他说。“澡泡得不错?”
卡姆穿着宽松褪色的牛仔裤和一条绷在胸肌上的纯灰色t恤。他赤着脚,深色的头发还是湿的。他看起来如此诱人,罗伯感激自己还有个厨房台子遮挡逐渐涨大的yīn_jīng。
卡姆当然对此毫不知情。他踱步进厨房,笑容毫无保留——他再次重回自信的自己,而且是更好的状态。他脸上的笑容比罗伯以前看到的要更加真实。大大的、异常甜美的笑容让卡姆的左脸颊上凹下一个小酒窝。
“我泡了个特别棒的澡,”他听起来很满意。“我的屋子只有个小淋浴,要这还不算糟糕的话,烧水器两天前罢工了。”他陶醉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闻着真棒。泰式菜?”
“没错——红咖喱。鸡肉。希望你喜欢吃辣的。”
卡姆的笑容更加明朗。“爱死了。”
“幸好,我放了很多辣椒粉进去。白葡萄酒可以吗?”他一边问一边把瓶子冲卡姆的方向亮了亮。
“听起来不错,”卡姆轻松地回答。
罗伯拿掉木塞,倒了满满的两大杯,把其中一个推向卡姆。
“坐吧,”他冲台子末尾并排的两个高脚凳点点头,卡姆顺从地跳上其中一个。他坐下时,罗伯忍不住看过去,发现柔软的牛仔布料绷在他肌肉结实的大腿上。
天哪,他到底犯什么病?他得打住自己对这个男人的视奸。他一点儿都想不出卡姆会对他稍感兴趣的原因。
罗伯强迫自己转身,忙着做米饭。
“再有十分钟就好了,”平底锅一在炉子上冒泡泡 ,他就宣布道。
卡姆的肚子恰好在这个时候咕咕叫起来,他大笑起来,随后罗伯也笑了。两人在眼神交汇中分享着乐趣。卡姆笑起来很迷人,罗伯想,温暖又有感染力,让他露出平整雪白的牙齿,脸上的酒窝再次闪现。
等卡姆的表情上有了一抹好奇时,罗伯发现自己早就不笑了,他在盯着卡姆。他尴尬地挪开视线,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自己坐在另一个吧凳上。
“那么,”他一坐下就开口,“听起来你最近不怎么走运,车子抛锚,烧水器又罢工。”
话音刚落他就希望自己这些话没说出口。卡姆似乎泄了气,笑容消失了。“确实不走运,”他垂下视线看向台面,“其实最近有点儿致郁。”
他看起来如此忧心忡忡,罗伯不禁想他是否不止在说他的烧水器和车子。那天在咖啡馆他就是这样的面容,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负担压住了。突然间,罗伯有种势不可挡的迫切感,想要为他做点儿什么让他感觉好一些。
“你知道——”他张嘴。犹豫了半晌,他迫使自己继续。“我一直想跟你谈谈我们年前的那场……误会。”
卡姆抬起头,眉毛警觉地皱了起来。“误会?”
罗伯清清嗓子。“呃,关于你在船屋卖饮料。”
“哦。”在等罗伯不吐不快的时候,卡姆的表情破裂了。
“其实,这段时间我为我俩之间发生的事情感觉很糟,尤其是我们这边还叫了委员会的人来,而不是先找你谈。”
卡姆深色的眼眸很难读懂,但最后他说,“我承认当时我确实很生气,但是现在——怎么说,我能理解你为什么打电话叫他们来。”
“其实不是我打的电话。是瓦珥。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卡姆看起来像被惊到了。“是瓦珥?”
“是的,不过她是出于好意。她是为了保护我。瓦珥很忠诚,但是有点儿冲动。当她看见你所做的事情之后,没经大脑就把委员会的皮特叫来了。他们断断续续在一起过。然后皮特做得有些过头了——也许是为了取悦瓦珥——整件事都太过火了。之后我告诉她,她应该让我跟你交涉,但那时我和你已经吵过了。”他顿了顿,真诚地加了一句,“在那之后我应该跟你好好谈谈,但是我没有。我一般不会那么小气,而且事实上之后我都对此感觉糟糕透顶。所以——我很抱歉。”
卡姆观察了一会儿罗伯的表情。“你道歉道得真大方,”最后他说。“尤其是考虑到当时是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顿了顿,他补充道,“不得不说,我也为我们的吵的那一架感到过意不去。之后我意识到冲进咖啡馆里发火指责你,做得太过火了,但我太尴尬了不敢道歉。”
罗伯短促地笑了一声。“真的?我以为你是生我的气,尤其是你周五都不去牡鹿酒吧了。”
“天哪,并没有,”卡姆喃喃道。“我不去了是因为我知道每个人都听说了我俩发生的事情。我猜他们都会觉得我是个混蛋,我不想几杯酒下肚以后被人挑明了说。而且——”他突然停住。
“而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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