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人护他,而他却只能缩在一旁不得出,这是他想要的吗……他秦意之不该是这个样子,不该啊!
“砰”的一小声,有什么磕在脑袋上,秦意之吃痛的揉着脑袋抬头,叶云尧略有些严肃,蹙眉对他道:“不可钻死胡同。”
别过脸,秦意之嘟着嘴巴:“你怎么又知道了。”
“你的一个眼神,我什么都懂了。”
“你。”秦意之伸出小拇指比划着:“简直就是一条虫,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何必想那么多,这次分明矛头就是针对修家,你不过是个诱因罢了。”叶云尧又打了他脑袋一下:“再钻牛角尖,我就不止打你这了。”
秦意之第一反应是去捂住自己的屁股,一脸警醒的瞪着他。
叶云尧转身,眼不见为净。
虽然知道这一次他不是主要原因,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若不是怕给阿修雪上加霜,他秦意之怎么能藏在这里不出去。他孑然一身是不怕的,但关键就在于,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红衣隐藏在黑暗中,他注视着一切。
法器交接间,一片光芒四射。但不过几个回合,那些人就抵不住修家的招式,东倒西歪。只有修翎依旧雪色一身,连点滴尘土都未沾染。修久澜终于将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给放了下去,与此同时轻呼一口气的,还有叶云尧。
秦意之非常奇怪,叶九最近是怎么了?总是若有若无的观察修翎。而且修翎的一些细微动作都能牵扯到他的情绪,他甚至会为他紧张。
而此刻,突然之间,天空响起一道争鸣琴音,绝然空响于此,直击心门。
这是——秦意之与叶云尧对视一眼,心中道出一件事:钟家,出手了。
东南方,笛音悦耳。西北方,萧音缠绵,中间主位,古琴镇守。琴音从耳入脑,再至周身。有人避之不及当场七窍流血而死,修为好些的便极力运功退出包围圈。
修翎翻掌,催动刀阵,忽然之间,刀悬空,头顶一把巨大的刀缓缓现身,随着修翎的手势,刀开始反转,刀锋朝钟家人指去,将修家族人牢牢护住。
而随着钟家琴音而至的,是钟家那位家主——钟燕奎。
而昔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钟询也在此队列中。钟燕奎不常入世,多是钟询代之打理一些事物。
钟询身背一把七弦古琴,总是淡淡笑之,面色斐然,看之只觉得如此公子,丰神俊逸实在叫人喜爱。而钟燕奎……却不如他那般为人亲善,冰冷着一张脸,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腰间别着一串铃铛样的东西,走起路来到是叮铃当啷的好听。
钟燕奎一句不发,而钟询已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修翎,你爹爹糊涂,你可不能糊涂啊。雾沉国如今水深火热,可不能走歪了道。要知道,邪魔歪道总是不被正道所允许的,一步错,步步错,你雾沉国若不早些将玄天夜鉴交出,可就别怪我们正道之人,为民除害了。要么,将秦意之交出,要么,将玄天夜鉴双手奉上。否则……”
话音未落,身后七玄琴翻转至身前,伸手一波,一道音浪袭来,直逼修翎。
修翎翻刀而对,却抵不住钟询内劲,一道鲜血喷出,倒飞而去。
修久澜猛地站起身来,结界强制性将他压下,他气的双眼血红。
“钟询!!!”暴怒声响起,修久澜拳头捏的咯吱响。
钟询笑着摇了摇头:“这只是开胃菜,让你们尝尝鲜。这九连山,我们钟家去定了。玄天夜鉴,当该为正道所有,你雾沉国如今已和魔头狼狈为奸了,怎可还将之据为己有?”
明明笑的温雅如玉,出手的招式却狠辣至极。
远处秦意之将叶云尧拉住,压低了声音道:“你别冲动!”
叶云尧往后退回一步,深吸了口气。秦意之安慰他道:“这钟询太过分,说话间突然出招,修家人一时未有防备,你放心,修家底子强着,不会叫修翎受伤的。”
而就在他说话间,突然!修翎朝天狂吼:“啊——!!!”
所有人立即看向他,修家人尤是,连忙问:“少主,你怎么了?”
忽见修翎低下头,一语不发,站在那动也不动。
秦意之远远望着,心跳的飞快,预感从心底蔓延向四肢,有种不妙之感。
这时,修翎缓缓抬头,笑容一寸寸扩大,疯了一样狂笑,眼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转头看向身旁关心他的修家人,然后——一刀刺出。
鲜血在眼前喷洒,那老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嘴中低低喃道:“少……主……”
而后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众人皆被此刻突变给惊住,修久澜最先反应过来:“修翎!你在干什么!”
修翎哈哈的大笑,本规矩束起的发散在身后,又被老人的鲜血溅了一身,此时看去竟然有些狰狞之感。
秦意之攥紧了拳头,已是确定:“蛊……是蛊……”
叶云尧再不能等,当先冲出。一道冷冽杀气狂涌向人群,朝钟询而去,不带分毫仁慈,颇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之意。
逍遥扇势不可挡,直取钟询项上人头。
而恰在此时,一道满身血红的身体被抛向天空,恰好挡在钟询跟前。鲜血还在一滴滴的坠落,隐约之间看不清脸。胸口一个巨大的窟窿象征着他生命的逝去。被鲜血染红的他朝远处伸出手去,不知在看谁,不知在看向何方。他只是微微笑着,仿佛看见了心口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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