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个大包裹出现在我小咖啡桌上。它又高又宽又重,用白色的纸包着,上面打着绿松石色的丝带。我不知道是谁寄的:标签上只有我的名字和地址,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打开呗。”卡尔-艾尔把脚搭在咖啡桌上剩下的一点地儿上。“要不我来帮你打开。”
“不要,”我嘀咕着,手指捋过后脑勺用力地拉扯头发。我真的好好奇,同时也有点不安。如果这是迪安送的,他和跟踪狂也没啥区别了。他是怎么弄到我的住址的?我没有登记过地址。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里,盯着那个盒子看。里面是什么?黑玫瑰?眼睛突出来的瓷娃娃?又或者是个融化掉的玩偶?这些够诡异了吧。一阵颤栗在我身上荡漾开来。
“我来开,”泰瑞说着,手伸向了那个蝴蝶结。
“不要,”我再一次谢绝并叹气。在做好了迎接最坏结果的准备后,我朝那个包裹弯腰过去,拉开了缎带。它很轻易就滑落开了,然后我小心地拆下包装纸。
“橘子味芬达?”卡尔-艾尔为了看个仔细,把脚放回地上。“为什么他要给你寄三箱橘子味芬达?”
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倒不是因为里面的东西,而是因为朋友们脸上的表情。泰瑞脸上的表情和卡尔-艾尔一样摸不着头脑。
“我高中的时候老是喝这个。迪安从来就不理解为什么我可以喝得下去这种‘润唇膏味’饮料,他就是这么叫的。不过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从来不介意这个味道。”
泰瑞如今也知道了迪安的事。所有朋友都知道了。那天当亚历克斯和卡尔-艾尔也来到班吉住所的时候,我们去客厅,把整个故事又讲了一遍。至少现在我不用解释什么了。好吧,除了眼前的这个。
“哦对,”卡尔-艾尔说。“我记得你喝这饮料。”
“我很吃惊迪安竟然记得,”我说,忽略掉心里溢出的愉悦微痒。
卡尔-艾尔拿起一瓶。“你觉得它们会不会被投毒?”
“我不觉得,”泰瑞说着,也拿起了一瓶检验起瓶盖来。“密封没有被打开。”
“一个像他这么有钱的人可以轻易收买一个饮料厂的工人,”卡尔-艾尔指出。
泰瑞朝卡尔-艾尔做一个表情,就是那种每当卡尔-艾尔脑洞大开时大家都会做的表情,“冒着犯法的风险?我不觉得。”
他们转动着手里的瓶子。卡尔-艾尔甚至还闻了一下。
“只有一种方法能让我们得知真相。”泰瑞拧开了瓶盖。
“别,等等!”我大叫起来,但已经太迟了。
“怎么了?”他问道,手还拿着瓶子,手指攥着被拧开的瓶盖。
“哦没什么。”我用手腕轻打了他一下。“本来打算还回去的。”
“那家伙有的是钱,收下这礼物然后翻篇儿吧,”他说着,旋开了盖子喝了一小口。“唔,不赖嘛。我怎么以前没喝过?”
我们沉默了一会,直到卡尔-艾尔打消顾虑,打开一瓶然后一口气咚咚喝完。他们这些游戏玩家们呀,喝汽水就像呼吸空气一样稀松平常。我曾见过卡尔-艾尔的朋友们联机打游戏的场面,那里总是堆着披萨,许许多多糖和供应不尽的汽水。他们坐下来一边打嗝、一边开战、一边笑骂个没完。
“真不敢相信你得被迫搬家了,”泰瑞说着,伸手去摸碗里他买的花生。不像卡尔-艾尔,泰瑞对吃的更讲究。
我的房东安珀斯先生,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为我那糟心的一天画上悲惨的句号。他已经正式将阁楼标价上市了,并且已经找到了感兴趣的买家。像这样的好地段不可能待售多久,所以很快我又要沦落街头了。
“这事儿迟早会发生。”这事连同迪安那覆在我嘴上的唇一起,害我昨晚上纠结了好久才睡着。天呐,我到底在想什么?
卡尔-艾尔又拿起了一瓶。“你随时可以搬进来和我一起。”
泰瑞嘲笑道:“你住在你老娘的地下室里哎。”
“那又怎样?那里有的是房间。再说了,杰斯之前在我那住了足有一年。”
“一年?”
我摸到一瓶没有被打开的,手指摩挲着瓶盖粗糙的纹理。“对,卡尔-艾尔在一个寒冷的十一月晚上在街头发现了我,拽着我的头发把我带到了他的住所。他让我保证,等我有足够的现金可以自己租房子的时候,才可以搬出去。他还帮我摆脱了差点就形成的毒瘾。”
“杰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向后靠在椅子里。“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我十七岁的时候吧?”
卡尔-艾尔点点头。
“没错,”我确定了。“就是我辍学之后那段时间。我那时真是再也受不了学校了。我的家人不断抱怨我,让我端正自己的行为。光知道干搞基、酗酒、吸毒这些事儿,是当不上霸道总裁的,而且沦为学渣后我也别想找什么像样的工作。我有点希望自己能念完高中,哪怕得留上一级。我最后连考试都懒得去,就是觉得那没意义。”
感觉这场“诉苦大会”也太沉重了点,于是我把瓶子们推开,去厨房拿点零食。
“妈呀,我得找人打炮了。差不多有一周没打了。昨晚我该去‘冲撞’的,就算那儿在搞迪斯科也好。”
“这样啊,我们人都在呢,”泰瑞说。“我们可以来个3p。”
我嗤笑一声,把薯片倒进几个碗里。“每次我跟你俩搞3p,最后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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