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到了这两座寺庙,我就找机会向寺中僧人打探,我曾看过王珩的画像,描述之下,果然在清坛寺问到了两人的踪迹。只是没想到两人的关系已并非我所想象的要好友人了。”
李朗说到最后还是有些尴尬。
“二人关系确实有些惊世骇俗。”
“……青铭,你觉得分桃断袖很惊世骇俗吗?”李朗问出这个问题,才觉察到自己声音里带了一丝紧张。
“……”青铭稍微沉默了一下,道,“属下对情爱之事并不熟悉,想来,这世间既有男女之爱,分桃断袖的存在也并非全不合理。”
李朗看青铭面上并无厌恶表情,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少爷是否要通知王刘两家来寻回他们的公子呢?”
“算了。”李朗双手背在脑后,舒了口气,“人家也没真拜托我们查探,何况现在想来,王珩的父亲是发现了两人关系,才大骂王珩的,我们何必要做坏人,拆散有情人呢。”
隔楼对望,朋友之间怎会相视久久,本来就是有情人才会做的事情。思及此,李朗又再看了看身边的青铭,只觉得怎么看都不会看够,原来,自己是已经种下了情根呀……
李朗和青铭又赶了数日的路,沿路风景从南方的小桥流水、园林雅秀,到了北方的斗拱飞檐、城楼细做。北方的春天没有南方来得早,这时正见山峦吐翠、草木葱郁。
估摸着两人再有三四日便可到达都城,李朗对眼前景色觉得新鲜,玩劲更是大起。这日二人入住客栈,青铭却好像心不在焉,夜色未深,便叮嘱李朗早早休息,自己也在送李朗回屋后,便回了隔壁房间。
第20章 第十九章
一个月前戴罪服下的蚕心发作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子时一到,那万虫噬心的疼痛袭来,又怎是常人能够忍受。
在山庄时,青铭曾亲眼见过受此药刑的暗卫全然不顾熬刑的要求,大声嘶叫、只求速死,但是他现在不能发出声音,不能惊扰到隔壁的小少爷,无解之罪,何苦让那人知晓烦心,只要自己承受便可。
心口如同被不停的撕扯捣烂,全身筋脉有如被万针所刺,青铭的身体已在床上佝偻作一团,眼前花作一片,似乎有成千上百万条虫子向他面前袭来,这种恐怖的幻觉让他几欲疯狂,只能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压抑住自己。他的手指紧紧绞住被褥,冷汗布满全身,肌肉抽搐隆起。为了忍住口中的呻/吟,青铭死死咬住牙关,鲜血自唇边留下,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凄惨妖艳。
整整一个时辰,药性结束,青铭脸旁的头发完全湿濡,身体半天无法动弹,只剩无力的喘息……
第二日一早,青铭照常到李朗房门前叫早。
“早啊——”李朗揉着眼睛打开了门,却立刻发现青铭脸色不对,“青铭,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可能昨晚睡得有些不太好。”青铭轻描淡写的答道,却被李朗一下握住了手,“你的手好冰,是病了吗?”
“属下无妨。”青铭轻轻抽回手。
“你上次受伤也是说自己无妨。”李朗皱起眉头,“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小少爷请放心,属下这些日子都陪在您身边,哪会有什么受伤的机会。”他朝李朗淡淡笑了一下。
李朗想想也是,朝他脸上多看了几眼,便不再言语。
二人用过早饭,李朗提出去镇上逛逛,青铭便与他一同出了门。
到了一处集市,一些杂耍艺人正在沿街卖艺,吐火圈的、踩高跷的、叠罗汉的……李朗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儿,看到这些,便往人群里钻,青铭紧跟在他旁边,帮他隔开旁边的挤撞。两人在一个变戏法的摊前看了好久,表演确实精彩,又是大变活人、又是人体悬浮,青铭平时看杂耍把戏的机会不多,一时也看得有些出神,等回过神来,身旁的李朗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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