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啦?”赵岁安揶揄道。林泉嗤了一声:“懒得理你。”他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那天晕车的时候就觉得恶心,胃部特别重,就算现在已经好了,这种胃部沉重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吃什么都觉得没食欲。他叫店家给了他一壶大麦茶,然后就一边喝一边看着赵岁安在旁边跟皮皮虾战斗。
赵岁安剥虾壳的技术真的很差,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剥出了一枚虾肉,可那虾肉已经惨不忍睹到了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地步。十个手指头都累得扭曲了的剥虾工看着那碎成渣渣的虾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桌上行运的员工们看到自家公子爷这副矬到不行的样子,都想笑又不敢笑。林泉才没那么多顾忌,十分不给面子的放声大笑起来。
“你……!”赵岁安气得想揍他,可自己两手都是汤汁,实在不方便揍人,就只有狠狠瞪着林泉,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林泉笑够了,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赵岁安气得头顶冒烟的样子,决定见好就收吧。于是拿了一只肥大的皮皮虾过来,笑眯眯地白了赵岁安一眼:“笨死了。看好了,剥虾应该像我这么剥。”
他熟练地从上到下顺着虾壳的走向捏了一遍,又逆着捏了一遍,然后把两边的虾脚去掉,用巧劲一挤,虾壳就完整地散开,一条完整又肥大的虾肉露了出来。
赵岁安两眼放光地盯着林泉那双熟练灵活的手,然后迫不及待地又拿了只皮皮虾到自己面前,学着林泉刚才的样子剥了起来。可是他手劲儿太大,逆着捏虾壳的时候直接把虾从中间断成了两截,虾肉不尴不尬地耷拉在中间,林泉看得大笑起来,可把赵岁安郁闷坏了。
“怎么我就剥不好!”他气愤地抄起筷子戳捣着那条可怜的皮皮虾,林泉想把那虾抢救出来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把自己剥好了的那条完整的虾肉塞进赵岁安嘴里:“行啦你,你负责吃、我负责剥,行了吧?一看你就没有伺候人的天赋。”
“省省吧你。连个碗都洗不好,偷偷撺掇着买洗碗机的人是谁啊?”
林泉大窘。他第一次洗碗的时候打碎了一个盘子,第二次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把鱼骨头什么的全倒进了水槽,差点把下水道给堵住了。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打算买个洗碗机,说到底装修房子的时候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真是失策。不过他当时根本也就没想过要在这房子里长住,这么一想,他就更觉得理所应当应该添一个洗碗机了,一直没有落实下来只是因为怕赵岁安知道了嘲笑他,没想到赵岁安还是知道了。他一脸纠结的看着赵岁安那副“还想瞒得住我”的得意样儿,眼珠子一转,就又拿了只皮皮虾剥了起来,剥好之后往赵岁安嘴边上一送,软绵绵地问他:“那……我给你剥虾,你给我买洗碗机怎么样?”
赵岁安可没那么容易上他的当:“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响。给我剥两只虾就想换个洗碗机?你当我做赔本买卖的啊?”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林泉言之凿凿,“买洗碗机说白了就是花钱,剥虾可是技术工种,技术工种都是要花钱请的。你花钱请个技术工,还是承包制的,你一声令下说什么时候要剥虾,我就能随叫随到给你剥,这买卖怎么能说是赔本儿呢?”
这个逻辑吧,硬要掰扯你也不能说它不对,但显然是属于强词夺理的那一款。不过赵岁安压根儿没去想这个逻辑对不对,他已经被林泉哄开心了。他本来就是“只要少爷我开心,花多少钱我都乐意”的类型,更别提就是个洗碗机了。当即一张嘴就把那条虾肉咬进了嘴里,大手一挥道:“准奏了!”
林泉大笑道:“谢主隆恩!”
吃完之后赵岁安去付钱,其他人走了两步,到海边溜达消食去了。林泉没吃多少东西却还是觉得胃重重的,像是消化不良的感觉。海风也不像以往那样让人舒服,现在的林泉反倒觉得这带着腥咸味的空气更加重了他的消化不良感。正想着要不要去买点消食片的时候,简洁走了过来,递了一颗话梅给他。
林泉有点惊讶。他还真有点想吃了,于是接过来往嘴里一丢,还随口跟简洁抱怨说怎么没吃饭前拿给他。简洁看了看他,说:“你这阵子食欲不振啊。”
“是有点。”林泉也没放在心上。他忙起来确实不太爱吃东西,前阵子也确实挺忙的,而且忙的还很多都是以前没忙过的事。他回头看了看往赵岁安那边看了看,没人影,估计还在店里付钱。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简洁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林泉没反应过来:“什么?”
简洁也往赵岁安那边扬了扬下巴,然后看向林泉:“我以前觉得那个赵岁安,能松松你脑子里那根弦——不过我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就是了。”
林泉明白过来了,不禁笑了出来:“效果很好吗?”
“很好。”简洁的语气里有些调笑,又有些意味深长,“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放松的样子。”
林泉愣了愣,微微陷入了思考之中。简洁看到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呢?在车上睡得昏天暗地的、晕车不舒服然后被塞进车里强制休息、碗都不会洗还要用剥虾壳来换洗碗机…………这么一想,好像不光是放松,都快要连老板的尊严都消失了。
林泉哭笑不得:“那我运气真不错。人家联姻联得鸡飞狗跳、相看两厌的多得是,我这还没同居多久呢,同居人就能帮我放松神经了,未来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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