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单等那贾琏离府半日了,她才故意让奴才说漏嘴,当众把贾琏祭奠母亲这事儿捅了出来。
贾赦这里高高兴兴要做新郎,一听这话,顿时恼恨起来。
他还想着老树开花呢,不料贾琏这个兔崽子却搬出亡人与自己打擂台。
他在亡妻生辰纳美没有丝毫愧疚,贾琏祭奠母亲被他看成诚心使坏,触他霉头。
这是什么人呢?
也是贾琏倒霉,遇到这样无法无天混不吝的爹!
贾赦找回贾琏,当面啐了他一脸吐沫星子,指着鼻子把贾琏骂了个狗血淋头。
贾琏很委屈:“老爷实在太委屈人,我母亲的冥寿是天生命定,儿子年年都去跪经化纸,这事儿阖府皆知,老爷难道不知?既然忌讳,就该好生挑个日子,何苦挑上我母亲生辰?不是儿子忤逆,这事儿实在与儿子不相干!”
贾琏竟敢顶嘴,贾赦越发生气,蓦的想起张家的言论越发生气。
当初张氏嫁妆虽有四万,其中荣国府下聘一万银子,再有三万银子嫁妆却是当初老国公夫人的私产贴补。
老国公夫人之所以如此,一是看中孙媳张氏出身清贵,觉得贾府这样人家已经权势赫赫,是该让儿孙们沾些书香气息,二来是为了越过贾母贴补贾赦这个长孙子,因为贾赦自小跟着祖母长大,跟母亲感情淡薄。
是故,贾赦一直觉得这笔银子就是囊中之物,他用得理直气壮,不想张家竟拿这个说嘴。
他却不想想,若非当日老公爷十分看重张家,走了皇帝赐婚的路子,张家如何肯与贾府联姻?
再者,管你聘礼多少,跟着新娘子进府,那就是媳妇私产,有脸面的人家绝不会霸占媳妇私财。
张家提嫁妆并非想要霸占,不过是想着外甥自幼失母,替他谋些福利。
这些夹七夹八的事情凑起来,贾赦气得脸都绿了,差点没动板子。幸亏贾珍合着一些狐朋狗党在花园子吃酒,闻听贾琏吃挂落,忙着出来掺和,把贾赦拉着去拜堂揭盖头去了,贾琏这才逃过一顿好打。
结果,还是被父亲罚去祠堂思过。
也是机缘巧合,得到祖父救助,将他溃散的魂魄拉了回来,使他重回了人间。
贾琏自小跟着祖父长大,从没觉得祖父有今日这般亲切。
就是祖父那一句孽障,听在贾琏耳里也甚亲切,祖父这样骂他实在不冤枉,好好地爵位丢了,好好地人生败坏了,落得个灭门闭户,断子绝生,不是孽障是什么!
想着祖父当初几多教训,几多慈爱,贾琏不免又磕倒在地,哀哀哭了一回。
正在昏头昏脑之间,脑袋上咚的挨了一下子,砸的生疼,贾琏回望,发现竟是他曾祖父贾源的灵位。
这一砸不要紧,贾琏的脑袋轰隆一声开了窍了,脑海间蓦然打开了一道灵光闪闪的记忆大门。
原本脑海中那些数年累积,难以明白的事物,竟然在这一刻清晰通透起来,特别是那些从小看着就头疼的诗词歌赋,四书五经之类,管是读过的,尚未读过的,一起都翩翩而来,充塞了贾琏记忆。
这些知识清清楚楚出现在贾琏的记忆里,似乎只要他想看,就能够一页页翻出来,明明白白的,一字不错,恰如天生天长,与生俱来。
眨眼之间,贾琏变得思维敏锐,记忆超前,即便是他很小的时候母亲教导他的三字经的场景,他也历历在目,那画面栩栩如生,如在眼前。曾经那些晦涩难懂的诗词文章,此刻也一通百通起来,信手拈来。
贾琏惊喜莫名,高兴地手舞足蹈。
他从小读书不及贾珠,不知挨过祖父贾代善多少手板子。不想如今竟然让他碰见这样的美事儿。
这一切都是太祖父照应,贾琏抱着曾祖父的牌位哭得涕泪纵横:“太祖啊,您真是重孙嫡嫡亲的太祖爷啊。”
旋即,贾琏又疑惑了,老祖宗是如何让自己开窍呢?
蓦地,他想起祖父打落自己之时,叉开五指在自己泥丸宫摁了一下。他当时虽然惊慌失措,却是记得清楚,祖父摁住自己眉心之时,有一股清清凉凉的东西倏然一下钻进了自己的泥丸宫。
那感觉很清凉,很鼓胀,生生挤进他脑海中,疼得他几乎晕厥。只因当时贾琏吓得半死,道把这点异样给忘了。
就在刚才,自己泥丸宫中也有一股清凉之气游曳而出,瞬间贯通四肢百骸,一路势如破竹,酸酸腻腻,却倍觉舒爽。
贾琏再是蠢笨也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祖父馈赠。贾琏抱着祖父的牌位哽咽难语:“祖父啊,孙儿明白祖父的一片苦心,必定会励精图治振兴家族。”
贾琏用衣袖把曾祖父祖父的牌位擦了又擦,却不料,他曾祖父牌位底座忽然就松动了,贾琏吓得心肝乱蹦,损坏祖宗牌位可是犯忌讳的事情,历来被视为不祥之兆。
贾琏忙着仔细观察,顿时心安,却是这牌位本是套在上头的活榫头。贾琏大喜,忙着要将牌位重新接上,确发觉底座做成了活动的滑板。
贾琏拿掉榫头,发现下面的暗格。他伸手一扣,抠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来,那玉牌之上光华流转,恰如有了生命一般,看着倒像宝玉身上那块灵通宝玉。
宝玉那块美玉据说是上天恩赐,来历非凡,既可避祸挡灾又可滋养身体,所以,贾母才把他当成命根子。
贾琏暗忖,难道这一块玉牌也是来那历不凡之物?
福至心灵,贾琏将玉牌贴在自己额上,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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