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时候许旷压根没用俞明隽信上写的那个邪门法子,因为俞明隽随信附了耳塞和睡眠喷雾。
经年以后,许旷还记得他说的话,就这么开始展开遐想了。
这法子当然是没用的啦。许旷翻来覆去的,就顺着大一寒假想下去了。那年冬天特别冷,满世界一片皑皑白雪,清涤江都结了冰,他站在江边戴着滑雪手套举着一根三四十公分长的冰棱朝旁边那个人挥舞着,兴奋地说道:“这是我记忆里第二次看到这么大的雪!”
那个人说:“我也没见过几次这么大的雪。曲溪冬天应该很少有雪吧。”
他使劲点头,说话都呵着白气:“七岁的时候也下过一场这么大的,我和村里几个小朋友开心得不行,一起堆雪人。那时候男孩子一帮女孩子一帮,其他几个男孩子嫌我太小了,不许我帮着堆,你猜他们让我干嘛?”他转过脸对那个人笑道,“他们派我做间谍,命我潜入我堂姐那伙破坏他们的雪人。哈哈小孩子的脑袋真好玩。我挤到姐姐身边,我姐也嫌弃我,不让我碰雪人,怕我弄坏了它。我就跑去其他地方玩,结果在一个水缸底下找到一根和这个差不多粗差不多长的冰棱,我高举着冲回去衣锦还乡了。我学电视里看到的管那个冰柱子叫‘圣剑’,他们都抢着要玩‘圣剑’。我就把圣剑送给了一个小伙伴,自己跑去堆雪人。”
他望着远处冰封的清涤江面说道:“我自己堆了一个雪人,小小的,照着我妈妈的样子堆的。”
身旁的那个人问他:“你还记得你妈妈的样子吗?”
他笑道:“当然记得啊!特别漂亮!”
身旁的那个人就是俞明隽,那年他陪爷爷回曲溪过年。之前偶然发现原来俞明隽的爷爷和许旷的奶奶有表亲关系,许旷那声“俞叔叔”真没喊错,老人家就叫俞明隽多照顾照顾这个孩子。这次回曲溪过年,俞爷爷把许旷喊去吃饭,吃完饭许旷带着俞明隽逛曲溪,逛着逛着就到了清涤江。这里在过年时最安静。
清涤江彼岸雾气蒙蒙,远望去白的天地白的江面世界澄澈而单调。俞明隽插着袋呵了一口气说道:“你想不想你妈妈?”
许旷蹲下身握着冰棱往雪堆里杵,积雪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一边杵一边说:“偶尔想想吧,好多年了。我那时候太小,还记不起多少事。”
俞明隽也蹲下身揉了一个雪团在手上掂量:“我好像还没打过雪仗。”
许旷睁大了眼睛说道:“不会吧?”
俞明隽把雪团按回去起身道:“也可能有吧,都不记得了。许旷,20岁什么感觉?你现在在想什么?未来想做什么?”
许旷有些严肃了,把这问题当作资助人的考校:“大学好不一样啊,我以前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到了大学发现大家都一样的聪明。所以20岁,有点茫然。因为发现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那几个人。”
他转过头去望着俞明隽:“俞叔叔,我是不是井底之蛙了?我有点感觉,自己以后可能就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而不是以前和你说过的,我要做栋梁之才。”
俞明隽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你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你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不再限于一中也不再限于曲溪。我20岁的时候觉得世界都是属于我的,然后再一点点地失去。”
今天的俞明隽有些不一样。许旷刚刚得知这个冬天他爸爸陪着妈妈在美国养病,所以由他陪着身体已经不大健朗的爷爷回乡过春节,因此平时让他觉得异常成熟稳重远超同龄人的俞叔叔好像与平常不同。
“许旷,你会慢慢地得到更多的。”俞明隽朝他笑了笑,许旷愣了愣回道:“你给了我很多了。”
俞明隽挑眉:“是吗?”
许旷鼓起勇气说道:“真的。如果没有你的话,我20岁的时候肯定会觉得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我在一点点拥有自己的东西。俞叔叔,我可不可以在这里求你一个约定啊?”
俞明隽嗤笑了一下:“等下,不会是什么以身相许吧?这个我可受不起。”
许旷“啊”了一声,俞明隽见状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开玩笑开玩笑,你说吧,什么约定?”
许旷脱了厚厚的滑雪手套朝他伸出手来:“等我大学毕业了让我进中实工作好吗?”
俞明隽打量着他的手然后抬眼说道:“看来还是以身相许啊。并不需要这样,在z大我想没有几个学生不会继续深造的,你以后说不定会走上学术的道路或者有其他的人生规划职业选择,没有必要这么早就确定下来。”
“可你也问我了,未来想做什么。此时此地我就这么回答你啊。”许旷抬起手,“其实我也是再给自己争取走后门的机会。”
俞明隽哈哈笑着和他握了一个手。
那天江边雪地,许旷心想,我敢主动去和他握手了。
第十二章
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严嘉到家一看时间,9.44,快十点了。
他扭了扭脖子都听到一阵嘎啦嘎啦的声音,叹了一声走进客厅,没见人,茶几上也没见薯片瓜子无花果。
他喊了一声:“阿哥!”
书房里传来一声回应,他拔腿拐进书房一瞧,台灯亮着,薛桦正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啪啦啪啦打字。
看到他进来,许旷抬眼望了一下说道:“厨房里有馄饨,舅妈新包的,盐汤给你调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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