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半个多时辰,戚宁咬着根干草脸色阴沉,时不时斜眼望向计青岩:“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今晚就在这里等,一日不行便等两日,两日不行便等三日,总有放我们进去的时候。”
“……”
卢夜生也坐了下来,浑身颤抖,却还是不出声。
这么等下去怕是几天几月都有可能,戚宁的火气突然间烟消云散。既然要长久地等,总该找些事情打发时间,他不经意地望着关灵道,忽然间想起一件快要忘记的事来。这小子似乎与岑家有些渊源,不晓得是什么关系?
戚宁状似无意地来到关灵道的身边,笑着坐下来,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身上怎么会有木华丹?”
关灵道的眸色微动。木华丹,计青岩身上那暗红色的丹药,叫做木华丹?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间传来人飞动的声音,计青岩睁开双目,戚宁也把刚问的事放在一边,站起来严阵以待。
八个黄衣弟子同时落下,各占据八卦中的一个方位,右手持剑。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高声道:“卢家与上清宫、水行门并无来往,不知道计宫主、戚少主今天到此有何要事?”
计青岩见他们摆出阵法,可见防心颇重,宋顾追恭敬地说:“上清宫向来闭门自修,此行并非生事,实是有要事与地蘅道长商议。”
卢夜生的父亲几年前仙逝,家中由卢夜生的叔叔地蘅道长执掌,这叔叔行事不偏不倚,老成持重,向来厌恶卢夜生,他们如果现在就抬出他的名字,怕是会弄巧成拙。
那中年男子见来的不到十个人,修为高的也不过只是三四个,身上落满了雪,看起来似乎当真没什么恶意,高声道:“各位稍等。”
这一稍等果然没再等多久,片刻之后那黄衣弟子落下来:“各位随我来。”
各大门派的仙山灵地都有阵法守护,卢家历史悠久,这护派阵法不能小觑,硬闯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计青岩等人紧跟黄衣弟子,左闪右避,在茫茫大雪中前行。
一望庄水多湖多,能造房子的地也少,因此建筑大都是木制,典雅小巧,与上清宫的大房子大殿相比,别有一番水乡韵味。
一行人停下来,身边簌簌落雪,不远处一座木造小楼,周围挂着几个黄色灯笼,昏黄温暖,映着木质的匾额“浮烟楼”,古朴雅致。
在门前控了雪,身上濡湿一片,计青岩等人走进浮烟楼,地板也是木制,不时发出轻微吱呀声。正座上是须发花白的老者,左右两侧各立了四个黄衣弟子,脸色庄重,一片寂静。
这气氛有些沉重,计青岩尚未开口,那老者忽然间阴恻恻道:“带他来做什么?”
第54章 第四个故事
卢夜生在寂静中走上来:“地蘅道长,叔叔。”
“休得叫我叔叔。” 老者强制着冷静下来,声音低沉阴鸷,“众位远道而来,今夜在客房休息一宿,明日便出庄吧。”
“叔叔。” 卢夜生的声音微颤。
老者的手指关节咯咯作响,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戚宁偏又不识时务地开口:“地蘅道长,你多少也听听我们此行的用意。”
“听什么?” 老者转头看着他,像是把怒气转发到了戚宁身上,“听你这个毁了人家姑娘清白又不肯娶的伪世家子的话?”
戚宁的脸色顿时铁青,片刻,忽又嘲讽似的笑了笑。
老者的脸色平静下来,望向计青岩:“上清宫向来不问世事,更不该管我卢家的家事。今夜计宫主在一望庄休息片刻,明日清晨就出门吧。”
他身边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连忙开路。
“卢家有魂修,我知道是谁。” 卢夜生像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叔叔若是愿意让我回家,我立刻将这人说出来。”
老者停下来望着他:“卢家有魂修,你知道是谁?”
“是。”
“那魂修杀了多少人?”
“四五人。”卢夜生的声音坦然,似乎已经有了思量。
“四五人。” 地蘅道长缓缓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十二年前你为那个口无遮拦活该被剜舌头的顾安然出头,那时死了多少卢家弟子?”
“一百二十一个。”
房间里一片死静。
“你是说,你如今告诉我一个杀了四五人的魂修,就能抵消那一百二十一个卢家弟子的性命,能抵消十二年来卢家受到的侮辱?” 老者冷淡看着他,“你告诉我这魂修是谁,那是你欠卢家的,是你该还的。你当年为那贱妇顾安然出头,她是不是也对你不离不弃?”
“不是。”
“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也不稀罕,早晚我们能自己查出来。” 老者望着计青岩和戚宁,“上清宫和水行门如今替他出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恳请地蘅道长借一步说话。” 计青岩终于开口。
“有话在这里说便是,我身边这些都是我们卢家的族生子弟,没什么可隐瞒的。”
“恳请地蘅道长借一步说话。” 计青岩重述一次。
地蘅道长的脸色极是难看,似乎很是不满意被人如此逼迫,半晌才道:“今夜迟了,明天再说。”
暴风似的下了座要从侧门出去,卢夜生忽道:“叔叔,你忘了家父在世时念念不忘的两样东西了么?我想告诉你,已经有些眉目了。”
地蘅道长的脸色忽变,转身看着他,与刚才的不屑之情竟然大相径庭:“你胡说。”
“没胡说,我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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