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她还知道这位贤王,早在多年前就与容决谷交情不浅。
“清平王是我父亲旧交,此番突发急病,谷中一定已经派了我师妹去为清平王诊断了。”亓徵歌温言安慰道,“我师妹最擅长解毒一道,定能为王爷看个明白。”
崇明紧紧抿着唇,仍是熠熠地看着亓徵歌。
亓徵歌微微错开目光,看向身后神色肃然的陆莲稚。
陆莲稚见她看向了自己,立时便露出了一个极为安抚的笑来,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仿佛眨了眨眼。
亓徵歌这才向崇明回道:“……不过郡主若是不嫌我碍事,我同你一道入京,自然也未尝不可。”
亓徵歌看着崇明的眼神,不由得微微叹出一口气,言语放软了十分,仿佛微风似的,竟真将崇明被哄了住,不再似方才那般无措。
“谢谢亓姐姐,日后亓姐姐就是我时宴夜的大恩人!”
这话亓徵歌听着有些耳熟,她回身看了神色肃然的陆莲稚一眼,笑了笑:“不必,能为清平王这等贤明亲王效献曝之忱,实在也是医者荣光。”
亓徵歌眸光微微低垂,她哪里想过要做其他什么人的大恩人?
她这辈子捡到了陆莲稚这一个,便早已是命运于她,至臻至幻的偌大恩典。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要去京城啦,要见师妹妹啦!
提前抱起曲闻竹百米冲刺,优雅毒舌师妹妹最可爱了!
搓手手。
第40章 闻竹
东海岸,时将大雪,天方卯初。
沉沉冬日正是一丝光亮也无,潮声略显得绵而无力,窗外徘徊着萧疏风声,是个令人流连被衾之间的绝好睡觉天。
陆莲稚向来好睡懒觉,正滚在靠墙角落里,整个人裹在被褥中不分彼此睡得昏黑,却在这个点被亓徵歌摇醒。
“起来了,陆莲稚。”亓徵歌极轻地在她耳边唤着,推了推她。
陆莲稚小半张脸都埋在被衾中,闻言皱了皱鼻子,猫儿般无声无息地整个儿都缩进了被褥中,不理人。
亓徵歌看着她这模样,感到十分有趣又可怜。陆莲稚是宿醉,此刻起得太早也难免遭不住,但今日日子特殊,要早起离了东海北上朝京,自然也由不得陆莲稚赖床。
她方才取了些醒酒汁水来,便伸了手微温的探进被中,挠着陆莲稚鼻尖复又道:“起来了,乖。我给你熬了醒酒汤。”
陆莲稚虽然此刻睡不够,但闻着亓徵歌指尖的药cao香味,到底也知轻重,挣扎了两番,万分艰涩地掀了身上被褥,撑着身子起了来,默默揉着眼睛:“你起这么早做这个,累不累呀……”
她就着亓徵歌递过来的杯沿喝了几口,睡眼朦胧搂住了亓徵歌肩膀,脸埋在她颈窝中,炙热的吐息将亓徵歌灼得想要瑟缩。
“知道关心我下次就不要喝那么多了。”亓徵歌将杯子复又凑在了陆莲稚抬起的脸边,拍了拍她大腿,有几分幽怨地道。
从前二人睡姿都极为规矩板正,常常睡下是什么样,醒来还是什么样,连床面都不会皱几分。
哪想到陆莲稚醉后便没了常态,睡在床沿半夜滚下去两次不说,还几次将亓徵歌挤到了墙角。
亓徵歌实在没法儿,将二人对调换了个位置,自己睡在床沿,让陆莲稚睡在内侧以防她又滚下去。哪想到天将凌晨之时,自己又被陆莲稚挤下了床沿。
十分折腾。
然而此刻亓徵歌看陆莲稚这幅惺忪朦胧的模样,也知道她多半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不是不记得了,亓徵歌甚至怀疑她根本就不知道。
陆莲稚滚下床沿时那“咚”一声闷响将亓徵歌都惊醒了,她自己却只是在地上翻了个身,眉头都未皱一分。
亓徵歌甚至能想到,从前陆莲稚无数次醉酒后的清晨,无人将她扶回床时,或许都是在地上醒来的。
亓徵歌有些想笑,沉默半天,到底还是幽幽叹出一口气,任陆莲稚搂着自己喝醒酒汤,心里盘算着下次陆莲稚要再喝酒,一定要让她直接睡地上,能省去多少事。
陆莲稚磨磨蹭蹭揉着眼睛,终于也有些清醒了,动作极快地套上衣物,看也不看便指尖翻飞,将衣襟全部系好。
她动作行云流水颇为迅速熟稔,令人不禁怀疑陆莲稚是否往日里便是如此,困极了不睁眼也能将衣服穿戴齐整。
二人整顿片刻,悉都收拾完毕,陆莲稚跺了跺软皮靴跟,下意识摸向心口衣襟之内那块玉,侧脸对亓徵歌露出一个明明灼灼的笑。
“走么?”
“嗯,走吧。”
亓徵歌推开了眼前房门,发出轻微响动。门外些微的寒凉冬风穿过她袖间倾泻而入,裹挟了她身上丝丝药香,将陆莲稚带向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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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况虽然平日里少言寡语,但打点起事务来到底老练,十分神速。
眼下辰时还未到,她便已经早早雇好了肯将人一路直接快马送至朝京的马夫,更是挑了几匹皮相极好的快马。
林会叶昨夜里也也听说了崇明这便要离去之事,忍着头痛早起,别时临近,难免唏嘘不已。
谁也料不到,朝中传说般的贤王,居然就如此毫无预警,一病山倒。
“清平王吉人天相,贤明天佑。”林会叶语调亦是十分低靡,按着崇明肩头,低声祝道。
清平王佑护朝中这些年,人人皆知边陲乱,清平往;朝野倾,清平定。他劳苦功高,却唯独绝无谋乱之心,昭昭忠义,堪入史册。
若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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