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更何况陆莲稚向来是个外向讨喜的xi-ng子,很快便打得一片火热。聊得兴起,陆莲稚也上手同他们一道晒药,由此还认得了好几种药材。
由是亓徵歌回房取物时,便看到了这样景象,日头正盛的秋日庭院里cao木掩映,陆莲稚穿着件鸦青袍子,靠在一颗矮树下,卷起的半截衣袖露出了白皙剔透的手臂,正端着药筛同几个药童谈天说地。
远远看去眉眼含笑,樱唇微翕,毫无意外的一番绝伦柔妩之余,又颇有几分神采飞扬意味在其中。
亓徵歌心下失笑,带着半分无奈地看了陆莲稚一眼。到底还是少年,心xi-ng贪玩,也最擅与人结交,又生得极讨人喜欢,这样的陆莲稚无论走到哪里,都必定是一处焦点。
亓徵歌捏着手中物件在原地立了片刻,才惊然察觉到自己仿佛并不愿将视线挪开。她好笑地垂下眸,带着几分反思地抿了抿唇。
虽然时日是这样的短,但亓徵歌自觉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也习惯了陆莲稚的陪伴。念及此,她不由得再次抬眸,深深地看了陆莲稚一眼。
一股纠缠的喜欢应时而生。亓徵歌微微笑了起来,心下笃定。
来日方长。她默默想道,转身离开走向前厅。
那方陆莲稚并不知道自己被亓徵歌暗中观察了一番,只在一个瞬间忽地感到脊背一凉,不由得停了说笑,有感应般向先前亓徵歌立过的长廊投去一瞥,那一刻眼眸流光。
不过多时,药童们三三两两终于也晒完了药,都四散开来要各自干活儿去。陆莲稚看着复又空空的庭院,拍拍手将衣袖拉下,整理一番,又一个人转悠起来。
深秋的风很凉,日头却又甚暖,无风时使人感到融融热热,风一起又裹挟来一阵微凉清朗。
此时陆莲稚无人管束,一时自在非凡,她走了片刻开始觉出些无聊,便悄悄地跳到了墙檐上。此处视角开阔,正好能看到前厅那扇洞开的方窗。方窗之内,亓徵歌正握着一管笔,神色清浅地向身旁药童说着话。
陆莲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提笔挥毫间玉腕翻覆,今日所着雪青色衣裙也极衬她肤色,一时广袖在乌案边微微摩擦,竟是极入画的一番绝景。
真好看。陆莲稚支着下颌,眉眼弯弯笑眯眯地看着亓徵歌侧颜,心下欢喜盈溢。
就这样盯着偷看了许久,亓徵歌终于同那药童说完了话,将手中所写那张白纸递了出去,搁下笔。
也就是这一瞬,亓徵歌眉梢微动,忽然别过脸,抬起头看向了身侧窗外。毫不意外地,她在屋檐掩映里一眼便看到了陆莲稚坐在墙头的身影。
目光相对的那一瞬间,陆莲稚忽然流露出一个明妩入骨的笑容,眼波流转,比落在她肩头的金芒光线还要耀眼。
亓徵歌将这画面看在眼里,不由得视线沉了沉,氤氲开一丝波澜,起身走到了窗边,樱唇翕动,音调清沉,眉眼却带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狡黠意味:“姑娘是不是,偷看我了?”
陆莲稚不由得失笑。还以为亓徵歌要说些什么,秉着呼吸等候了半天,竟是这般小心眼儿的一句话。
她却并没有像亓徵歌一般拒不承认,而是衣裙翻浮间,极为轻盈地跳下了墙檐,走到窗前凑向亓徵歌,笑眯眯认道:“是啊。”
此刻二人隔着一扇窗的距离,陆莲稚双手撑在窗框之上,笑看着眼前人。
现下彼此间都距离得很近,陆莲稚周身萦绕着的炙热温度都随着吐息,一分分将亓徵歌包围。视线相接里,她甚至能够清晰捕捉住陆莲稚眼中狡黠灵动的流光。这份鲜活的感染力太过强劲,以至于下一秒,亓徵歌也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她抬起衣袖,柔软微凉的指尖轻轻戳在了陆莲稚前额,将她的脑袋抵出窗内:“没脸没皮。没事做就过来帮我,跳到人家墙头无所事事的,像什么话。”
话是谴责的话,语调却不尽然。陆莲稚甚至觉得亓徵歌此刻的语调带了三分娇嗔在其中,仿佛春风里柳梢拂过心尖儿,令她登时便几乎要融化在这窗框上,又仿佛全身知觉只剩下了额头那微凉的一点。
陆莲稚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亓徵歌道:“我可以做些什么?”说完便双手撑住窗框一使力,从外侧廊上跃进了房中,动作轻盈又极快,就只在一瞬间。
这一瞬间,亓徵歌还没看清她的动作,陆莲稚便已几乎是贴着亓徵歌的脸在房中站定。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不禁将亓徵歌惊得心下微微一跳,下意识便向后退了两步。
“你不会走门吗,陆莲稚?”她按下心中一口气,拉开距离后便丢下了一句,“成天蹿上跳下,你还穿开裆裤吗?你知道你几岁吗?”
陆莲稚看着眼前仿佛有几分气急败坏的亓徵歌,知道自己这般不假思索的动作吓到了她,一时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吓到你了?我以后不这样了便是……”
亓徵歌没说话,只瞪了她一眼,缓步绕回了桌前坐下。她也没有任何表示,便拿起了方才放下的那管笔,又在纸上写了起来。
陆莲稚靠着窗框站着,远远看着她。
雪青色实在是极衬亓徵歌姿容的一段颜色,这般颜色托着亓徵歌莹白剔透的肌肤,总让陆莲稚想到回忆里,晚间夕照下纤雅的清凉薄雪。
薄雪,陆莲稚精准地抓住了这个在脑中一闪而过的词,心下觉得万分地合适亓徵歌。
“陆莲稚,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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