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慢慢说,怎么个一言难尽法?”白玉堂不着痕迹地挡在庞昱的面前,将自己的袖子贡献给菜农大哥抓,“能否具体说一说?”
“唉!”菜农大哥又叹了口气,这才道:“前儿老张头家的姑娘没了,可怜老张头就这么一个闺女,老伴儿去得早,他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桂花那模样还挺水灵,已经有媒婆替她相看好了东村的谢秀才,可惜桂花没那个福分啊!咱们这一带有个大户吴员外,他那儿子fēng_liú好色,一日路过见着桂花,想纳她为妾。老张头不同意,桂花也不愿,谁知没两天……老张头卖完菜回来,就发现桂花她……她被人糟蹋,不堪受辱,自尽身亡了!”
“那吴员外的儿子可被抓捕归案了?”庞昱问。
“呵,哪有这么好的事啊!”菜农大哥抹了把眼泪,虽然说的不是他自己家里的事,却因跟老张头交好,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那吴家父子在咱们县里作威作福几十年,多少好姑娘被他们糟蹋过了,可是告官又有何用,咱们这儿的县令虽然姓包,与京城那位同出一门,可是这位是真的懦弱愚钝,他受了吴百万的贿,别说罚他了,便是上了公堂也不曾让他们父子沾上一片灰呢!”
菜农大哥哽咽哭道:“可怜老张头,想替闺女报仇却无门,既没有人证,物证就只有吴嘉的腰带,那吴嘉死口否认腰带是他的,哪怕乡里乡亲中有人见过吴嘉戴过那腰带,可没人敢去公堂,去了就被说成是做假证,要打板子!老张头已经去衙门告了两次了,每次都不成,民告官要挨五十大板,那吴嘉不学无术,可他有钱,家里给他捐了个秀才,再小也是个官了。老张头一把年纪了还能告几次?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浑身是伤,半条命都没了!”
庞昱听着也很是心酸,揉了揉泛酸的鼻梁,眼睛红红地问:“那老张头难道就不能去高一级的官府告吴嘉吗?”
“那也没用啊!”菜农大哥心灰意懒道,“那些比包县令还高的官儿都怕他呢,他毕竟是包拯包大人的亲侄子啊!再说莱阳县说是已经结案,而且证据又确实不足,谁能告吴家逼死了一条人命?只怕连强抢妇女的罪名都不会判。就如京中那位……那位安乐侯不也是吗?仗着太师撑腰,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人照样活得好好的!这世道啊……”
庞昱:“……”
大哥,我已经洗心革面了,能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吗……
白玉堂见他人皮面具底下的那张脸已经红得都快透出来了,不由隔着袖子捏了捏他的手,眼里泛着一丝暖意,似是想安慰他。
庞昱心中一痛,即使他不愿回想过去,但那到底是他该背负的罪孽,如今他都不知该如何赎罪,尚且自顾不暇,又何苦将别人也拉进来?哪怕他再喜欢白玉堂,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牵连对方,两人若是命运交缠,只怕白玉堂原就坎坷的命运会变得更加艰难。
这么一想,他就将手往回一缩,避开了白玉堂的手。
白玉堂眼睛一眯,少有地透露出几分煞气。
菜农大哥不知他们二人的互动,自己哭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什么,叹着气道:“二位小哥不知,就前几天呢,那吴嘉又糟蹋了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因那家人是路过在破庙里住几天,那吴嘉不知如何发现了那姑娘,趁姑娘家人都不在的时候进去强要了那姑娘!兴许是因桂花一事,那吴嘉不敢留活口,完事后就用绳子勒死了姑娘,恰好一位云游僧人路过,本想救下姑娘的,可惜为时已晚,姑娘香消玉殒。而那吴嘉,恶人反告状,说是和尚j,i,an杀了姑娘,他自己却是正义之士恰好目睹和尚行凶作恶呢!”
言语间,菜农大哥满脸的嘲讽与悲凉:“那姑娘的家人本来不信,可他们一家是外地人,本就没什么钱,是去投奔亲戚的。吴百万给了他们封口费,他们再恨吴嘉,也没法跟银子过不去,只好告了和尚。那和尚虽不认罪,却有吴嘉提供的所谓人证物证,咱们那位糊涂的包大人就定了案,给和尚判了个秋后问斩……”
菜农大哥声情并茂地说,引来附近两个摊子的小贩,一位卖豆腐的大嫂嘴巴更能说,比起菜农大哥干巴巴的叙述,她甚至还能模仿出当日公堂之上的情景来。
“二位不知,奴家当日就在公堂外面看了好一阵,碰上包县令这样的官,老张头也太倒霉了!”豆腐大嫂捏起嗓子惟妙惟肖地模仿,“老张头说是吴嘉逼死县令却道:‘若她真的被强j,i,an了,为何不告官,反倒要自杀?莫不是自知做了丑事,自己不自爱,羞愧寻死的?’
老张头说桂花纵然羞愧,也只是因为没能在强权面前保住自己的清白,而是恶人相逼,她无力抵抗,事后无颜面对老爹,更不愿拖累了谢秀才,才去寻死的。于是包大人又道:‘既是被逼,她为何不喊人,为何不将房门锁上,将腿合上,她分明可以摆脱强迫,却是自己不愿罢了!’
瞧瞧咱们包县令说的是什么话!那吴家家丁那么多,老张头家里就四面墙,桂花一个弱女子,怎么抵抗得了?老张头还欲说,包大人就道:‘吴嘉本就有意聘桂花为妾,吴家又这么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如何会去做强迫之事?’”
豆腐大嫂说完也是眼眶通红,用帕子抹了几把眼泪,周围驻足旁听的人也纷纷同仇敌忾,觉得吴百万一家真是坏透了,可又拿他们没办法。
白玉堂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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