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
"对。"
"我是什么仙子?"
"你说呢?你自己说是什么仙子呀?"
"我是桃花仙子,呵呵--"
"桃花仙子,过来吃饭。"
"他为什么不吃饭?"
"他不用吃饭,他是天子。"
"不吃饭?对呀,仙人不用吃饭,不用吃饭,只吃蟠桃就饱了,拿蟠桃来--"
"这......"
"好了,你去摘蟠桃吧,我要去飞天了。"
"啊,娘娘--"
"我飞--"
"燕儿,他真的疯了吗?"
"对,不疯不会把自己摔得这么伤。"
"可是......"
"你不相信?"
"对。"
"那你去试试。"
"好,我会试。"
"你--"
"啊,玉儿?玉儿过来,让我抱抱。"
"长高长大了呢。"
"原来你真的是装疯。"
"你是谁?"
"我--"
"过来,玉儿,让我仔细看看。"
"哼!"
"燕儿,他没疯,他认得玉儿。"
"可是......"
"不用说了。"
"圣上--"
"在君王面前装疯卖傻,杖责一百,遣回枯琴居,让他一辈子伴着老头子的尸体好好过日子。"
"圣上!求圣上开恩!"
"哼!你去那陪他吧。"
啊!好痛!
别拿那么大的木奉子打我。
玉儿,玉儿呢,叫他们别把玉儿带走。
为什么那个男人的用让人看不明白的眼光盯着我?
幕夜的时候御医被唤做燕儿的姑娘领进枯琴居。
盛夏里屋子的窗户却关得严实,燕儿姑娘说那人呼冷。
满室都是荷香,举目望去,桌上的瓶子里c-h-a了十数朵青荷,含苞待放,粉色的花瓣相互挽在一起,将离未离,散发出这一室香味来,清香得几近浓烈了,却一点也不招人厌。
屋里很静,可以听见院子外面荷塘荷花盛开的声音。
屋里还有一室,垂着湘妃竹帘,一时目光不能及,那人就在里面吧。
燕儿把帘子缓缓卷起,露出一对玉足。
足踝以上盖在云丝被下,恍然间,御医呆了一下,那足似乎比云丝被还要白,上面一条细细的黄金锁链上龙纹暗织。
揉揉眼,暗怪烛光作怪,竹帘已卷起,见到一蓬乌发如海般散开在床上,那人面朝下俯卧着,象是睡熟了。
宫里的妃嫔不少,御医在宫里执役已有三十年,见过两朝的后妃,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却被深深吸引,如胶住般躲不开来。
燕儿轻轻揭开云丝被,御医惊呆立于当地,不知动弹。
丝被下少年的身体全裸,自颈以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割痕、鞭痕、咬痕、杖痕......
青涩稚嫩的身体仿佛已经经受过世间所有的极刑。
住在枯琴居里的主子?
先帝死了有两个多月了吧?
--是珍妃?
当年为胜帝求情的珍妃?
踏步上前,细细审视伤口,每一道伤口都在渗出血水,每一条疤痕都历历触目惊心。
指尖轻轻地放在上面挤压,有些挤出的是血,有些是脓......
"这,燕儿姑娘,怎么这么迟?"
燕儿仿似听不到御医口里的怪责之意,关切地询问:"还有救吗?"
还有救吗?
问得轻巧。
今夏比往年来得早,闷热的天气对伤势最是无益。
这人的伤最少拖了半月有余,伤口却不愈合,就算救下x_i,ng命,难保不落下终生残疾。
"有用过药吗?"御医问。
燕儿的眼睛早先已经红了,看着那人的身子,叭嗒叭嗒地珠泪洒了一襟。
御医仔细看清楚,那人不是睡了,不是痛晕过去,就是被喂下的药迷糊过去。
这哪是人受的罪。
燕儿突然内疚地喃语道:"我们没有药。"
禁院深宫,孤清冷绝人迹罕至的冷宫里哪来的药。
一日日看着那些伤口溃烂,看着他哀痛呻吟,燕儿心里痛,不禁暗暗怨恨那个不肯施药的人。
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有东西触碰自己,身子闪避,纤腰扭动一下,呈现出一条x_i,ng感的曲线。
御医才发现,原来手脚都绑在床上,用目光询问燕儿原因。
"疼起来满床滚,所以只好绑着。"
"啊--"
御医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少费话,我要他身上不留下一条疤痕。"
浑厚的男音中有从未曾试过的干涩艰难,从烛光未及的黑暗处传来。
燕儿惊呼一声,未料到那里有人。
床上的人突然扬首,甩开一头乌发,露出一张脸来,如乌云后浮出皓月,灵动的眼眸张惶四望,没有找到任何目标。
御医是皇帝专用的御医,听出是昊帝的声音。
想跪下行礼,却被床上那张小脸吸住目光--
惊艳!
绝对的惊艳!
原来有这么美丽的人儿,难怪帝王会紧张如斯。
留在这世上,只怕会倾国倾城。
却为何要折磨成这样?
就算是救活过来,也去了半条x_i,ng命,只怕从此弱不禁风,呼气得折。
半开半合着眼,如雾含烟,如水波滟涟,御医这个傻人,也看得痴了。
夜风撩进屋里,冲淡了荷香,却令人思绪随着荷香渐远。
"主子,让御医看看你的伤。"
话音未断,床上人脸上突然飞起一朵红云,满面娇羞衿态。
伤?
还有伤?
伤在哪里?
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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