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似乎被带起回忆,一时没有回答他,又过了一盏灯才说道:“姑姑,是个好人。”这样的形容,简单而质朴,好人两字已经在杭简行心里勾画出模样——慈祥的老太太。
“姑姑她曾经嫁过一次人,不过婚姻失败,就回了家,潜心修佛。”所以这是,慈祥的……老尼姑?
杭简行晃了晃脑袋,有点想多了,这样描述对方,不够尊重。等他回神还想多知道些,他们已经在小屋门口。
房子全部采用木制,仿原始;这样一幅架构,很契合杭简行的喜好,他喜欢自然的物件。
“小姐,下午和您说过的单先生还有杭先生来找您了。”
他们在屋外等了片刻,里面才传来一声“进来吧。”这时,白先生推开木门,请他们入内,自己则守在屋外。
本来杭简行还想让白先生进屋等候,毕竟屋里暖和,可谁想,这间木屋完全没有暖气,气温和外面并无差别。有一位女士优雅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书,和蔼的看着他们。
这和杭简行心里的构想千差万别!没有老太太,也没有木鱼尼姑,就是一位和他们年岁相仿的女士。活得优雅的人,老去的速度都比他们慢得多。
“你们来了”,姑姑把书放一旁,杭简行观察仔细,那是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原著书,“先坐吧,十月的晚上这边都比较冷,但还没冷到骨子里,所以我没烧暖炉,你们将就将就。”
杭简行和宗政单一同向姑姑打过招呼后,随意入座,宗政难得先开口问道:“这几个月,姑姑过得如何?”
“还行,老婆子的生活没什么变化,柴米油盐的活着便好。倒是你们年轻人,出门在外多注意点,不必牵挂我。”
姑姑说着揉搓了一下宗政的手,淡淡笑着,“瘦了”。杭简行观察着一切,一向不与人接触的宗政,如今温顺地待在姑姑身边,难得难得。
“你就是小单的男朋友吧?”姑姑继续握着宗政的手看向杭简行,后者立时端坐,“人瞧着挺好的,就是不够j-i,ng神,小小年纪的不要想太多事,压着自己,苦了别人。”
姑姑又看回宗政,眼里满是关怀,她知道这孩子心里全是苦涩,所以她对于宗政找了个男朋友没意见,如果这个人能救赎他,她会衷心祝福。方才他们进来,宗政是让杭简行走在前面,自己护在身后,那时候她就知道,这孩子已经陷进去了。
只是宗政这孩子怨气太重,不知这位杭先生,撑不撑得住。
“爸已经和我说了,我没有意见,只是想问问简行,你的意见。”宗政家的处事风格她了解,就怕这孩子是被所有人威胁着答应,到时候离了心,对宗政不是一件好事。
而杭简行此刻心里颇感温暖,总算有人记得问起他心里所想,宗政虽然也站在他这一边,但他更站在自己的立场上。
“说心里话,我本不愿答应”,杭简行对姑姑一见如故,姑姑淡然的态度和他母亲很像,“但见到姑姑,就觉得像是亲人,说这些这不是恭维。所以,我没有意见。”
姑姑眯着眼点点头,这孩子她很喜欢,不虚与委蛇,很实在。
“那如此,你以后也要叫我一声妈妈了,不过这事还要和你家人商量一下,不急。”
姑姑想得周到,却不小心触到杭简行的伤心处,宗政不是个傻子,看到杭简行眉眼低垂,便知道他所思所想,替他说道:“简行爸爸去世了,妈妈就在杭州,他们家人都挺好的,不是问题。”
姑姑接收到讯息,明白情况,柔声说道:“那以后就要麻烦简行多照顾我这个老太婆了,我这个孤单老太婆,可怜兮兮的。”
姑姑打趣自己,杭简行很感激的笑了,笑着笑着有了想哭的冲动,及时刹住车又和姑姑聊家常。宗政安静听着,这样家的感觉,离自己是相隔几年了?他早就忘了。如今的画面,他都不敢加重呼吸,就怕打破。这些年对杭简行所做的一切也浮出脑海,他明白自己有些过分。
这一刻,他是有些内疚。
那晚的宗政很温柔,杭简行看破不说破,他也和宗政一样小心,这些年,他到底生出一些感情,如果宗政可以好好的,那么,他们可以奢求一份幸福。这样,能有多久呢?
清晨在别墅里醒来,拉开窗帘,远远近近的山野看着舒服,隔着一扇玻璃都能闻到芳草香。杭简行起得早,沿着山路晨跑,伴着晨曦升起。如此早晨,和他的幻想是多么接近。
早餐过后,白先生带他去了温室,里面种着各色蔬果,都是白先生闲暇时刻亲手打理的。有些叶子上面还趴着小小的瓢虫,杭简行童心一起,指尖轻触打扰那虫子的美梦,惊得它飞走,躲到另一片叶子底下。
白先生还有其他事,便嘱咐了他一些事宜先行离开,空余他一人,杭简行自在地四处走走,像个好奇宝宝,释放压抑许久的天x_i,ng。
体验一把农活,一个锄头被他用得笨拙,不过也没人看他,自己开心就好。就是一条路过的蚯蚓,都能让他全身心观察,忘乎所以。
“你,过来!我鞋子脏了,帮我擦擦。”
整个人埋在一片绿叶间,突然外面传来一声音,惊得杭简行差点压坏一株花生。他狼狈抬头,看清来人,这人穿着紫色连衣裙,一张可爱的娃娃脸,长发飘飘,倒是个美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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