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给宁静兰最后的体面,所以什么都没说,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却还妄想蘸着他的痛苦多吃一口血r_ou_馒头,这样的人是真的恶心。
郁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觉得有些不能呼吸,不得已从双臂间抬起头来,脸上s-hi热的水汽触到冰凉的夜风,瞬间变得冰冷无比,郁裴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今晚的天空晴朗无云,银色的月光从天上倾泻而下,十分明亮。
他的房间旁边有一株高大的银杏树,它的枝杈把月光切成或明或暗的碎块,从缝隙间落下,照s,he在裸.露出石头上,而南方的夏天还没完全过去,郁裴却觉得四周充满了凛冽寒冷的空气,只要他深深呼吸,就会被呛到,那些冰冷的空气钻入他的肺腑,冻麻了他的内脏。
可今晚,他本该是坐在这里和洛长洲打个电话,说一句晚安然后安然入睡的,但那个电话却让他心情瞬间低入深谷,让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待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哭。
郁裴抬头望着月亮,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茫然又无措的恨意,那恨意不是对宁静兰的,也不是对宁二叔的,而是对自己的。
他恨自己为什么这样没用,让这些负面情绪侵占他的思绪,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他现在的生活是这样美好,他有至亲的亲人,有至交的好友陪伴,还有个和他相爱的恋人,他不能再让自己被这些负面情绪打败,否则他濒死又活过来,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没有意义,委屈难过的时候蜷在角落也没有意义,落在一个人生命中的雪不知道有多少场,如果不能从雪地里跑出,就会被落下的雪花渐渐埋住,无法跑向春天,再也无法感知到温暖。
因为没有特殊意外的话,人是很难失忆的,就像他曾经那么迫切地想要忘记过去发生的事,忘记和宁静兰有关的一切,可即使抑郁症病人的记忆力会变得很差,他也没能忘记想要忘记的这些记忆,这些记忆偏偏还融入了他的血r_ou_,包含着所有有关过去记忆碎片,在他血管中流淌,沉默着与他交缠一生。
但是这一切最终都会过去,随着时间的流逝被这不可抗拒的洪流冲刷变淡,不能遗忘的话,就要学会面对,直到它再也无法在你结痂的伤口上带来洒盐般的疼痛。
郁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把眼泪擦干,去浴室洗了一把脸,然后回来把手机捡起,给郁卿打了个电话。
“哥哥。”郁裴的声音里虽然已经没有了哭腔,却还带着沙哑。
郁卿听出了他语气的不对,问他:“怎么了,阿裴?这么晚还没睡?”
“嗯。”郁裴低低地应了一声,“二叔给我打了个电话。”
“二叔?”郁卿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明白郁裴的不对劲大概和他有关,他马上问郁裴,声音也冷了下来,“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让我去看宁静兰。”郁裴没有提宁二叔问他郁卿女朋友的事,只是说了让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而郁卿的呼吸,在郁裴说出“宁静兰”这三个字时瞬间就变粗了。
“他肯定想要干什么坏事。不管他想要做什么,哥哥你都不要答应他好不好?”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郁裴已经吃够了教训,不会再上当了。
“好,哥哥会的。”郁卿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那很晚了,我去睡觉了,哥哥晚安。”
“晚安,阿裴。”
郁裴挂了电话后,本来还想给洛长洲打个电话,但一看时间真的已经很晚了,就作罢,只给洛长洲发了晚安短信。
谁知短信才发出去,洛长洲的电话就来了。
第61章 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郁裴犹豫了一会, 但还是在电话铃声响过几秒后拿起了手机。
“长洲……”郁裴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声音, 不想让洛长洲发现自己嗓音的不对劲。
洛长洲听到他的声音后没有立即应声, 停顿了一秒后才问他:“你睡了吗?阿裴。”
郁裴回答道:“没有啊。”
洛长洲只是说:“你的声音很哑,我还以为你睡着了,被我的电话吵醒了。”
虽然他的话是这样说的, 但是郁裴知道,他大概已经发现他的不对劲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洛长洲随后又问他:“你现在困了吗?”
“嗯。”郁裴其实还不困, 可是他知道现在闭上眼睛睡觉,是他最好的选择。
“那睡吧。”洛长洲轻轻笑了一下,“要我给你唱晚安歌吗?”
郁裴问他:“长洲,你还会唱歌呀?”
“唱的肯定不好听,但是还是能用来哄你睡觉的。”洛长洲那边传来轻微的响动, 应该是他翻了个身。
郁裴也翻了个身,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将被子扯到脖颈间,等待着洛长洲给他唱晚安歌。
没等多久, 手机的听筒里就传来了洛长洲微沉的歌声,郁裴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 闭上眼睛,轻轻地对洛长洲说了声晚安。
那歌声一直回荡在他耳畔,直到他睡着。
第二天郁裴被闹钟叫醒时, 一看手机发现他和洛长洲的电话居然还没挂断, 而通话记录那里显示着他们两人已经打了近八个小时的电话了。
“……喂?”郁裴把手机拿到二旁, 试着喊了一声。
“醒了?”洛长洲的声音很快就出现了,他之前应该是开了静音,所以郁裴才没听到任何声音,现在他把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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