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晌午过后,在古陶城墙的北门楼子下,已经搭起了一副三丈有余的木架。
在木架的横杆上,挂着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
砍头其实就是手起刀落,那些受刑的囚犯痛不痛有多痛的,没有人会真正的知道,毕竟真正知道那种感觉的人,都无法回头的见阎王去了。
现在已经是春天到来的时节,可今天却是刮起了凌厉的寒风,挂在横杆上的头颅,远远望去摇摆着让人不寒而栗。
晌午过后,从北门出城找营生的人们便越来越少,这时候的人们,都钻到各家的炕头或各处的酒肆里边窃窃私语。
很多看过行刑现场的人们,更是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一个个的看着让人觉得怪里怪气的。
官家的告示早已经贴满了古陶县城的每一个角落,人们也都知道了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可就是这么一件擒获歹人大快人心的喜事儿,看过的人们却一样是高兴不起来。
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谁在县衙里坐着,好像并不是十分重要的一件事情,只要他们的嘴里有食儿,一切便是天下人乐呵呵的天下。
被砍了头的那些囚徒,又何尝不是各处的泥腿子百姓,他们也许有各种的不是,可曾经的他们一样是拿着锄头的百姓,是什么样的人把他们引到阎王殿前,又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们走上了不归路,这个问题实在是值得人深思。
现在端坐在阎王殿里名正言顺决定着别人生死的人,又何尝不是一群曾经的鸡鸣狗盗之徒,一切只是一场成者英雄败者寇的游戏罢啦。
不过百姓肯定是不会想这些,今天整座古陶县城的死气沉沉,已经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也就是官家的一场正义的举措,已经把所有人心里的恨和怨都压制住了。
和雷东家约好的朱达昌,早早的便来到了酒肆,晌午之前的酒肆是没有开门的,不过后晌时候才开始营业的酒肆,生意却是异常的火爆。
然而,今天酒肆的的气氛,却和以往生意好之时很有不同,此时的酒肆里,很少有人大声的喧哗。
“朱大掌柜,咱们还是雅间开坐吧。”
“不急,先等等雷东家,对了吴掌柜,今天你这酒肆,应该是最后一天开买卖了吧?”
“应该是,这不等着雷东家的银子了嘛,呵呵,只要咱的银子一到,这里马上就关张,我是一天...”
可能是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有点不妥的吴掌柜,当跟朱达昌说到此处的时候,便是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嗓音。
这时,环看了一下四周进而凑近朱达昌的吴掌柜又说:“我是一天都不想伺候这帮泥腿子啦,你说那个被乱棍打死的货,咱...咱招他还是惹他了,你说,他真是太不是个人了。”
“行了,这事咱以后不要再提,吴掌柜,您这酒肆也要关了,留那么多的酒作甚,还是请大家伙儿替你喝了算啦。”
“这事不妥,我把酒罐子埋到院子下面慢慢的喝不好吗,为什么要便宜了这些人,人性漂浮,不敢多碰,还是留着咱们慢慢的喝吧。”
这时候的朱达昌,很不屑吴掌柜的小里小气,这时候的吴掌柜,很在意朱达昌的没心没肺,这时候的朱达昌,很希望自己可以广交天下朋友,虽然目前的他也没几个朋友。
这时候的吴掌柜,还觉得朱达昌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人。
今天之前的朱达昌,觉得吴掌柜对自己很是大气,也在自己为难之时让自己不是那么的难堪,可是今天的朱达昌没有想到,这样的吴掌柜是看人使菜碟的。
这时候的朱达昌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的吴掌柜的照顾,其实也就是从此刻开始,朱达昌想不通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不过今日的朱达昌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因为此时的雷东家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两位可好?”
一见到朱达昌和吴掌柜的雷东家,便是满脸堆笑的端坐下来。
在雷东家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伙计,这个伙计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眉目之间还透着一股子机灵,让人一眼望去就有一种莫名的喜欢。
“挺好挺好,对了,咱那事今日是不是就应该开锣唱戏了。”
看了一眼对着雷东家点着头的吴掌柜,朱达昌便开始直奔主题。
这时候的朱达昌,并没有因为雷东家这个财神爷的到来,而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卑微,一切就像是这时候的朱达昌,根本就不稀罕雷东家入股的银子一般。
“当然当然,雷某人今天不是连银子和管银子的人手都带来了吗?来,马道兴,见过朱大掌柜和吴掌柜的。”
“小的见过两位爷,我们雷东家让我带来五百两银子的现银,只要两位爷看一下这份契约,如果两位爷觉得契约上没什么问题的话,小的立马让下人们把银子抬进来。”
一边跟朱达昌和吴掌柜回着话儿的这个小哥马道兴,一边已经是将一式三份的契约各摆在了三位合伙人的面前。
像这样有金钱来往的合作买卖,彼此之间签一份契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仔细的瞅着契约的吴掌柜,却发现了两个搞不懂的字眼。
“出资方,掌银?这是什么意思?”
“吴掌柜的,雷东家不就是出资方嘛,既然是雷东家出的银子,那掌管银子来往的伙计,自然就是雷东家了,小的便是那个替雷东家掌管银子的人。”
“这...这好像不怎么合适吧,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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