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是不可能一个人的。
岑易跟着纪初谣、从悦一起,从操场旁的广播间,一路备受瞩目地回到高二教学楼。
七班学生看到他进来,又是吹口哨,又是鬼叫,又是鼓掌的。
在安泽“三、二、一”的指令下,半个班的人齐刷刷掏出手机,怼着岑易按下音频播放键。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中午好,我是高二七班岑易,上个礼拜四,我因为一时鬼迷心窍,……”
懒腔懒调的嗓音,在十几部手机的统一播放下,像带了混响,有种别样的震撼感。
岑易步子顿了顿,拄在教室门口,恋无可恋。
好半天才瘫着张脸道:“朋友们,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你们这样做真的让我以后很难在电竞圈混的好吗。”
班里再次响起一阵爆笑:“放心放心,仅供内部人士传阅,没胆给你发到网上去。”
岑易也是没想到这群不要脸的会给他录音,撑着脑袋深叹了口气,道:“笑得差不多就行了,稍微给我留条底裤。”
说着穿过过道,朝自己座位走,从抽屉里拿了耳机,把耳朵塞个严严实实,大有一副“只要我听不见,尴尬的就不是我”的架势。
大伙儿看他瞬间切换进“入定模式”,乐得不行,但也没再围上去,自己三五成群地搁那儿继续调侃。
岑易靠椅背上,解开手机指纹锁,页面还是之前纪初谣浏览过的网址。
想想中午那见了鬼的检讨,自己也没忍住轻扯了下嘴角,短促地笑了一声,这才不疾不徐地敛下笑意,退出界面,随便切了个歌单,与外界的声音隔绝开来。
纪初谣和从悦在楼梯口跟岑易分开了,去了趟洗手间才回来,这时候班上同学已经消停不少。
不过没一会儿,走廊上响起高跟鞋的声音。
韩灵拿着一叠英语卷子走进后门,直接拍在岑易桌上。
“易神今天在学校里真是风光无限啊。”韩灵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拿奖的时候,也没见你把几个老师挨个儿点名感谢。刚刚倒好,托你的福,我们几个主课老师在办公室里连头都抬不起来。”
教室里接连响起“噗嗤”的几声笑。
岑易却是被人扔卷子的动静吓了一跳,摘下左耳耳机:“灵姐,不至于吧,我明明都道歉的那么真挚诚恳了,你还追杀到教室里。”
韩灵笑啐:“谁他妈稀罕追杀你。”
岑易瞥了眼桌上厚厚的一摞卷子,在手机上切出主屏幕,壁纸是一周的课表,指着给人看道:“今天可没您的课,按学校规定,不能布置作业。”
“你还好意思说。”韩灵敲了敲手上的卷子,“上周的竞赛课一节都不来上,该做的卷子总要给我做,不然白瞎我送你的两个竞赛学分。”
“这里一共二十套模拟卷,那些简单的入门卷我就不让你做了,答案给你一并印下来了,自己写完自己改。校内的选拔赛我已经跟英语组申请过了,免了你和明熙的初试,直接让你们俩参加两个月后的市赛,给我好好准备,别丢人。”
岑易:“……”
得嘞,他还打算直接在初试刷下来呢,人家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
韩灵交代完,转而走到班级前面:“我知道你们这班人都不喜欢口语课,但后面那两位,都是仗着自己有底子才敢在课上乱玩,不是你们其他人该学习的。这周的外教课都给我好好上,再有人被抓出去的,就赏你们几套卷子吃,听见了没。”
底下的人笑嘻嘻拖长了调应道:“听见了——”
纪初谣趴在座位上,额头往课桌上撞了撞。
韩灵还真是对她误会误大发了。
之前晚自习还把她找出去问她要不要参加英语竞赛,她说自己英语很差,对方半点没信。可她又不好直接跟人解释自己平常作业全对,都是从姐姐那儿抄来的。最后只好换了借口,说是因为其他课程进度跟不上,所以没办法分神参加竞赛。
现在听人当众把自己跟岑易一概而论,莫名有些心肌梗塞。
岑易余光瞥见,好整以暇地支着脑袋看她:“脑袋不疼么,小心越撞越笨。”
纪初谣听到他的取笑,歪了歪脑袋,额头抵在桌面上,无声看他。
细软的长发顺着马尾,向一边倾斜下去。窗外的天光,在她脸上拓下好看的光影。
岑易眯了眯眼,垂在桌上的左手,食指在手机背面微不可见地敲了下,过了会儿才出声道:“不是已经请家教了么,慢慢来,被灵姐误会,总比现在就让她发现榨干的好。”
纪初谣想了想,发现确实是岑易说的这个道理,心肌一下子就不梗塞了:“你说的对。谢谢。”
岑易也是没料到她能复原的那么快,上秒还趴那儿蔫唧唧的,下秒就挺直了腰板拿出作业来做。
轻笑了下,觉得自己也是白操心了。
晃开眼,起身将桌上那沓英语竞赛卷子,扔进后面的储物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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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检讨的热度一直持续到晚上放学,纪初谣和从悦坐在校车上,还听大家稀稀拉拉地讨论起。
学校晚上的校车只分两个班次,一个九点四十五,一个十点整,纪初谣和从悦赶上第一班,占了老位置,像往常一样,一个摸出耳机听英语单词,一个打开平板预习新课,等待发车。
期间车外响起一阵骚动,前门又上来几个学生。
纪初谣猜测里面一定有岑易,也就习以为常地没抬头再看过去。
他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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