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不是出生在恒界大陆之上。懂事之后,娘就是这么和我们说的。但我们究竟来自哪里,她却是缄口不言。现在想来,天下间除了恒界大陆,也就只有四个地方,大陆北边的‘北冰原’、西边的‘永恒沙漠’、南边的‘九渊’和东边的‘离恨海’。估计我们就来自这其中的一个地方吧。楚骁的父亲是个地位很高的人,而我的父亲,则是楚骁父亲的亲信,为了楚骁有个玩伴,我父亲经常将我抱过去和楚骁一起玩耍。那一天,变生肘腋,不知为什么,成群的军队和高手闯入府中,见人就杀。府中的护卫根本不是对手,楚骁的父亲被大群的高手围攻,我父亲拼了命的将楚骁和我,以及楚骁的母亲送了出去,而他为了引开追兵,也被杀害了。我们当时太小,只记得楚骁的母亲带着很重的伤抱着我俩拼命地逃,不停的逃,也不知逃了多久,才在一个山脚停下。追兵没有追来,我们在那里建起石屋安顿了下来。我没有了亲人,楚骁的母亲便让我也叫她娘了。我们一家三口在那座山脚下过着隐居的生活,娘功力很高,虽然旧伤难愈,但现在想来也应有着天境的水平吧。”
楚骁静静的听着,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浮现,也许是视角不同吧,楚骁记忆中的奔逃却仿佛是一种幻境,光与影在眼前不断的掠过,耳畔是娘粗重的喘息声和阿瑶的哭声。娘的伤很重,按照自己现在的认知,娘体内只怕是六成的经脉都断了。然而他还记得在山脚下,娘杀死了一头成年的六眼剑齿虎,那可是一头天境的凶兽啊,因为他听到那六眼剑齿虎口吐人言。
那座山叫“青云山”,很好听的名字,凶兽真的很多。娘把自己和阿瑶并排的背在背上,上山采野果、山菜,猎凶兽为食。虽然生活很艰难,但娘对自己和阿瑶的要求却非常严格,除了吃饭睡觉和打猎采摘,就是锻炼体格、温养经脉、修炼脉气。稍有偷懒就会受到严厉的责罚。娘一直是很坚强的,自己和阿瑶委屈的眼泪丝毫不能打动她,而到了夜里,经常能够看到娘一个人默默流泪。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转眼间自己和阿瑶都九岁了,两个小孩都长得很健康、结实,自己已经达到了火系凡境五阶,阿瑶也达到了水系凡境三阶。能够帮助娘打猎、采摘,是他俩最开心的事,此时他们除了修炼之外还要跟娘学文化。娘在石屋附近开出了几片地,种些粮食,日子虽苦,但是三口人过得还算不错。
楚骁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思绪飘忽,如今想来,那段日子倒是自己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只可惜,好日子总是过不长。就如同光明只会闪耀一瞬,而黑暗却是永恒一般。
楚骁和阿瑶已经十岁了,娘的心里渐渐焦虑起来。孩子长大了,可他们自小便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环境当中,整日和凶兽为伍,从未和其他人接触过,如同温室中的花朵一般,不说根本不懂如何与人打交道,缺乏社会常识,更是不懂人心的险恶,甚至根本不知道人说的话,还有真话和假话的区别。这样下去,将来他们如何生存,如何离开自己的保护振翅高飞?还有丈夫的仇还要报吗?让两个孩子背负起如此危险的千斤重担,还是让他们作为普通人,平凡安稳的度过一生呢?娘越想心里越乱,不过有一点她是决定了的。不能再继续过这种隐居的生活了,不然将来两个孩子就和野人没什么分别。
对于搬家,楚骁和阿瑶是极其不情愿的。不久前,他们刚在山里捡到两只断奶不久的小青蓝兽,比起和其他人接触,他们更愿意和凶兽相处。从没见过其他人的两个孩子,对陌生人有着本能的恐惧。这更加深了娘对到有人的地方生活的决心。
一番软硬兼施后,孩子们终于让步,万般不舍的放掉了小青蓝兽,和娘一起搬到了离青云山不远的一个城市废墟“万马城”,在靠近城市中心的地方寻了个相对完好的房子安顿了下来。娘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着可以在这里称霸一方的实力,只是靠着自己给人看病的医术养家糊口。很快的,万马城中的人们都知道了一个叫“百草庐”的医馆,里面有个名叫洛蓓的美女医生,妙手回春,不用说治伤了,就是一些疑难杂症都能药到病除,关键是诊金很公道,这年头,如此有良心的人可是不多见了。
楚骁一家人得到了附近人们的尊敬,洛蓓出诊的时候,大家都愿意主动的看顾两个孩子,而且两个孩子男孩英气,女孩漂亮,如金童玉女一般。洛蓓家教极严,两个孩子都很懂礼貌,谁不喜欢啊。洛蓓不愿惹麻烦,行事尽量低调,自己从未表现出地境以上的实力,并且要求孩子们也尽量不要将真实实力展现出来。就这样又过了两年平静的日子。可是在这个拳头就是公理的世道,你不招惹是非,不代表是非不来找你。仿佛命运注定了,洛蓓一家三口没办法过普通人的日子。
一天晚上,万马城里发生了一场大战,其实这并不算是什么新鲜事,这城市里大大小小的势力不下一百个,单挑群殴的事天天都有,地境强者的交手也是时有发生。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人倒在医馆门外,艰难的敲着门。洛蓓和孩子们已经睡下了,听到敲门声,披衣掌灯而起,她虽是旧伤难愈,但毕竟仍有天境的修为,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便打开了医馆的门。看到一个浑身是血气若游丝的人倒在地上,本着医者仁心,洛蓓将他拖进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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