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长安思虑半晌,基本确定爸妈一直这样待在家里面务农,很难找到机会,于是决定还是按前世的老路,让爸妈出去打工。
如今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最先富起来的一两批人已经富了起来,并且将会起来走到卧室门前,冲正有点恼怒的房禄军笑嘻嘻道:“再说了,哪有让媳妇干活,自己躺着看电视的道理,这不符合爸你好老公的性格,对不对?”
房禄军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听人说点好话,能把头砍下来给人家的那种,虽然很惊诧这个儿子一改往日性情,但还是很吃这一套,唉声叹气地从床上下来,边往外走边道:“奶奶滴,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孝顺……支使劳资干这干那……”
房长安跟在老爹屁股后边,笑嘻嘻地道:“这不是您心疼媳妇跟儿子嘛,不然您让我去压水,我也不敢不听啊。”
“你提得动吗?”
房长安从小文静秀气,心思重,不爱说话,爸妈平日有啥活,比如压水、烧火这种,大多都优先支使房长明,他比房长安小两岁,但个头一直追得很紧,不比房长安这个当大哥的矮多少。
房禄军骂咧咧地提起水桶走进蒙蒙细雨中,来到院子中的压水井前,放下水桶,抓起湿漉漉的木柄咣咣咣地压起来。
从容似乎心情好了不少,看着院中干活的丈夫,再看一眼重新坐下看书的儿子,笑了一笑,继续清洗衣服。
房禄军虽然经常偷懒不下地,跑去打牌,但他不管家里地里,干活都极爽利,用从容的话说:“你爸打完牌到地里面,不用半个小时就抵得上我干一下午的活。”
当然这也侧面说明了她干活确实很菜。
房禄军很快提了满满一桶水回来,放在门后,又说一声:“不够再喊我,真的是……看个电视都不安心。”
房长安朝老爹比了个大拇指,笑着夸赞:“爸,厉害!”
房禄军明显有点不大适应,但显然很受用,虽然没说话,不过看那表情,就差没翘尾巴了,回屋继续看电视,还在跟房长明和房嫣然交流刚刚播了什么剧情。
房长安笑了笑,这才与老妈继续刚刚的话题:“不管怎么样,那都是爷爷奶奶,总不可能不管我们的。”
房禄军以前刚结婚,做着小生意,还光鲜的时候,很是得意,从容是独生女儿,也是没发过愁的,花钱难免大手大脚,家里两个老人都很看不惯。
除此之外,从容性子温和宽厚,却不善言辞,不懂得主动讨老人欢心,那会儿小姑还没出嫁,从容新婚,外爷姥姥只这一个女儿,自然家里有什么就尽力都给,小姑为了筹备自己的嫁妆,没少捞从容陪嫁过来的东西。
房禄军平素极孝顺,偶尔会端着水给爹娘洗脚的那种,性子又软,这事憋在心里面也不说,他爱喝酒打牌,有时候喝醉了、打牌输了,就去找老娘和妹妹算账,为媳妇打抱不平。
于是给了东西,没落半分好,反让老的少的都心里生怨。
房长安这一大家人丁很旺,大伯房禄国一儿一女,大姑房霞一儿一女,小姑房燕两个儿子,小叔房禄勇一儿一女,房长安兄妹三个……
孙辈多了,自然不稀罕,自房长安记事起,奶奶对自家三兄妹就不待见,偶尔房禄军打牌不回来,从容干活慢,又想要干完,从地里回来的晚,三兄弟午饭、晚饭没着落,爷爷有时会把他们三个领回家去吃饭。
兄妹三个总是能推就推,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去爷爷家吃饭,因为每次去都看不到奶奶的好脸色,若是有什么好吃的,比如饼干、橘子香蕉,或者煮了鸡蛋啦,都得偷偷地藏起来,生怕老二家的仨孩子闹着要吃。
这自然是多虑了,房长安他们每次过去,都是喝稀饭啃馒头,连夹根咸菜都小心翼翼,不论吃没吃饱,也从不回碗或者拿第二个馒头,吃完就走,浑然不似到了姥姥家那样自在活泼。
——都说小孩子不谙世事,其实小孩子最能体察人心冷暖。
前世房禄军死后,从容出门打工,房长安他们就是跟着爷爷奶奶过的,毕竟是血脉骨肉,奶奶再不喜也不可能不管不问,但自然谈不上关爱体贴。
房禄军身高一米七五,从容身高一米六五,在同辈里都是出类拔萃的身高,后世房长安一米八三,房长明一米八六,唯独小妹房嫣然只刚过一米六,还没有妈妈个子高。
究其原因,就是她跟着爷爷奶奶过得时间最久,长期营养跟不上,从容为此没少埋怨自个。
——房长明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一直跟着老妈生活,而房嫣然直到高中毕业才离开家乡。
房长安对这些事情都记得清楚,但即便这一世爸妈都外出打工,他也不会让前世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从容看看儿子,似乎想了一想,然后轻轻叹一声:“再说吧,你爸都不一定愿意出去呢。”
房长安瞅瞅里屋,然后往老妈这边靠近了些,有点低声密谋的架势:“我爸在家总打牌喝酒,到外面他人都不认识,就算以后混熟了,每天上班,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打牌赌博了……再说,外面对赌博管得严。”
从容一听,还真是这个道理,不过也只是默默点点头,仍是一句:“再说吧。”
房长安知道老妈现在性情还欠磨炼,但心里是很能装得住事情的,不像老爸那样沉不住气,而且他今天表现的已经够多,也就不多说什么,继续想自己的事情。
前世他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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