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坡边上,倒挂在一棵柞树上的蓝大胆,发现一行人马后,立即掉过头,飞到树梢上,发出了“啾啾啾”的尖细嘶鸣声,开始为森林中的动物和其它鸟儿报警。
忽鲁捡起一块小石头,向蓝大胆扔了过去,鸟儿受到惊吓,尖叫着飞走了。
整个山谷又是一片静寂,只听见远处传来“嘟嘟嘟嘟”空洞而厚重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这是啄木鸟叩击树木时发出的声响。
下山时,铁木真突然问道:“忽鲁叔叔,老林子中全都是树,怎么辨别方向啊?”
“白天,可以根据太阳的方向;晚上,则可以根据北斗星的方向。”
“如果下雨,没有太阳和北斗星呢?”孛儿贴也好奇地问道。
“哈哈,你们两个小鬼,还真有意思,我差点被问住了。你俩先看一看树上,苔藓是不是只长在树的东北方向!”
铁木真和孛儿贴查看了一下,果然如此,才没有再问。
阿里不则开始补充:“忽鲁,你还忘记了另一个方法。白天,可以根据太阳来辨东西方向,至于南北方向,则可以通过查看树枝的疏密。”
他指着身边的树,“大家看看,南边的树枝稠密,北边的稀疏,是不是这样?”
两个孩子看了,果然是这样,都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忽鲁又想起了另一个方法:“说得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一个比较笨的方法,就是砍掉树干后查看树墩,也可以知道南北方向:年轮密的为南方,松的为北方。”
一行人快下到山谷时,铁木真发现前面透出了一片亮光,原来是一个水塘。
水塘边,本来有很多马鹿、狍子和野猪等动物,听到人马的动静后,立即四散而逃。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猎物,铁木真忍不住感叹起来:“忽鲁叔叔,你说得对,兴安岭的猎物真多啊!”
忽鲁笑着说:“这个水塘,是动物喝水、洗澡、碰面和嬉戏的地方,数量当然多了!”
身边的林子中,到处都是马鹿脱下来的旧鹿角,孛儿贴好奇起来:“阿爸,这些鹿角是怎么回事?”
“每年春天,公鹿都要脱掉旧角,它们找到相邻的两棵粗树,然后将身子退进去,把角卡在两棵树干之间,然后用力扭拧,头上的角就‘咔-嚓’一声断了。这里是水边,是鹿群集中的地方,因而脱落的鹿角也最多。”德薛禅回答说。
忽鲁又接着:“早春时节,这里堆满了黄澄澄的鹿角,野猪将林地上的坚果捡吃完了,谷中的锉草也不多了,一时找不到吃的,就会来这里吃鹿角,老远就可以听到它们那‘咔-蹦,咔-嘣’的声音。”
五只黑鼻子白屁股的狍子,在远处逃跑时,忽鲁突然大喝一声,后面的狍子便停止逃跑,然后掉过头来,一动不动地看着陌生的一群人,两个女真人立即射出了箭。
狍子中箭了,女真人便放出了两只猎犬。
这个时候,铁木真才发现这几个女真人所用的箭,与蒙古人的不一样,箭杆是用白桦木做的,箭头则是用黑曜石磨成的,锋利无比。
用黑曜石箭头做的箭有点重,女真人为了将箭射远,大拇指上都戴着鹿骨磨成了扳指,这样拉弓时才更有力,箭也射得更远。
受伤的狍子,没有跑几步,就被契丹犬追上咬死了。
接下来一幕,又让铁木真大开眼界。
女真人一起跑上去,将狍子的尸体翻转过来,让肚子和四肢朝天。
忽鲁拿出刀子,迅速划开肚子,将内脏扒拉出来,并切断肠子,让一个女真人切成五份,分给了五只猎犬。
溢出粪水的肠子,散发出难闻的臭味,孛儿贴掩住了鼻子。
阿里不带头割下心、肝和肾,忽鲁和其他女真人洗了手,也都拔出靴子上的小刀,开始将冒着热气的心肝肾切成小块,蘸着盐生吃起来。
女真人张着血淋淋的嘴巴,都说好吃,同时也叫德薛禅等弘吉剌人,也上去尝尝。
盛情难却,当德薛禅带着弘吉剌人和铁木真上前时,孛儿贴蒙住了眼睛。
铁木真尝了一块生肝,觉得味道确是鲜嫩,只是血腥味太重了。
忽鲁见孛儿贴蒙着眼睛,便开导她:“孛儿贴,你是女孩子,当然不知道生的食物,对于打猎和打仗的男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生肉可以壮力气,生骨可以壮身子骨,吃了生骨髓,还可以使人的腰不疼。”
说完以后,他用刀砍断一根肋骨,蘸了一点盐,开始吃得津津有味。旁边的阿里不,则砍掉尾骨,也开始生吃起来。
吃完尾骨上的肉,阿里不见孛儿贴转过了身子,便上去牵来自己的马,让马喝狍子的膛血,马竟然低下头,张开大嘴,喝得“吧唧吧唧”地响,看得铁木真的眼睛都直了。
话不多的阿里不,也开始讲道:“血里含有盐分,我们女真人的马,都喜欢喝生血。除了会喝生血,它们还会生吃大马哈鱼,到了秋天,大马哈鱼从黑河进入支流时,河两岸的女真人,便会将马赶到河边,通过吃大马哈鱼,来为马抓肥膘,从而渡过寒冷的冬天。”
铁木真问道:“它们什么鱼都吃吗?”
阿里不答道:“奇怪的是,它们只吃大马哈鱼,也许来自大海,身上有一股咸味,这才让马喜欢吧。”
马吮吸完膛血,然后抬起头,伸出舌头舔舐嘴巴边上的血,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
德薛禅想起了一件事:“听说兴安岭北面的老林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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