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戴伦就来到了约定集合的地方。
他是第二个到的。
那位名叫“巴特”的中年弓手已经来了一会儿了,此刻正坐在一个木桶上,用一把锋利的小刀认真修理箭尾的羽毛,将歪掉的杂毛一根根剔除,剩下的则都梳到完全平行,神态专注,一丝不苟。
听到戴伦的脚步,他抬头看了一眼,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
女性早晨似乎总会比男人多耽搁一点时间,又等了一会,另外两位少女才姗姗来迟,名叫芭芭拉的3星魔法师少女和名叫姬玛的3星牧师少女联袂而来,她俩似乎关系不错,谈笑间看不出一丝魔法师和牧师之间惯有的不合。
“出发。”
巴特毫无疑问扮演着队长的角色,一挥手,四人就向着北城门走去。
有件事很有意思……所谓的北城门其实不是固定的!这是因为巨磨城的主体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磨盘,时刻在加尔尼亚大河的推动下,缓缓顺时针旋转着,大约每3个小时就会转一圈,因此所谓的“北城门”也是每3小时就换一个。
本地的居民给这里的六个大城门、六个矮城门,都分别做了编号,分别用数字1~12来指代。
因此就诞生了两套描述方向的标准——如果只是在城内走动,谈到大门的时候就只说数字,因为方便和城内的道路建筑等等产生联想;而如果是打算出城,则要用东西南北来形容,因为不同方向有大路通往不同的目的地!
巴特三人还有戴伦都是外来户,两套标准的转换还不是很熟练……但还好,只要抬头看太阳升起的方向,依然能辨认哪边是北。
一路走到北城门,才发现此刻的北城门是“第8城门”。
出了北城门,就看到了浩荡的加尔尼亚大河,汹涌河水简直像是一条横过来的瀑布,河道的宽度比涨潮时的红玛瑙河壮阔百倍,耳畔尽是轰隆隆的水声,随风飘来的湿气则很快把戴伦的衣服都微微打湿。
这样湍急的大河,戴伦很怀疑有没有船只能够渡人过去——当然飞舟不能算数。
还好有“桥”。
巨磨城的百米高摩天水轮,中间的转轴是掏空的,如同一条悬空隧道,可以供人乃至马车通行!
此刻陆陆续续出城的冒险者队伍已经有不少,巴特带着这支队伍也迅速登上了桥梁,穿过三十多米的空中隧道,横渡了加尔尼亚大河。
在北岸,一下来,戴伦就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足足数百上千名绣着月亮图案的白袍牧师,站成了整齐的四方阵,在加尔尼亚大河北岸的滩涂地上集结,低声念诵的教义经文居然仿佛钢琴上跳动的音符,汇聚成一股令人心安的清晨序曲,让走上战场的冒险者们听着听着都忘记了紧张。
“喏,这就是咱们上战场最大的保障了。”巴特冲着牧师方阵远远努嘴,“那些都是月之教团的牧师们。”
“他们在干什么?”戴伦惊愕。
“集合整个月之教团的力量,发动超乎想象的治愈法术!”这时候名为姬玛的牧师少女轻声开口了,小脸红扑扑,似乎仅仅因相同的身份而倍感荣光,“可不光是日之教团合力可以发动禁咒法术,我们月之教团的前辈们合力,也同样能够发动禁咒级别的治愈术!它的效果,即便你只剩一颗头颅都能让你重新长出完整的身子!”
“当然,这也要归功于伟大的先知、光明圣子、双系进阶者奥斯本冕下……他的圣力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才能够将整个月之教团的力量凝聚为一,将普通的升级为禁咒……”
“你是说,头掉了也能复活?!”戴伦这次震惊得无以复加。
“是真的。”这时候旁边的魔法师少女芭芭拉也点头,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不瞒你说……两天前的战斗中,我就差点死掉,锁骨以下都被巨魔砸成了烂泥!但是姬玛抱着剩下的我跑了出来,放在了月光圆舞曲的领域中……然后你看到啦,我又回来了!”
芭芭拉说着原地转了个圈,发出清脆的笑声。
戴伦瞪着她,半晌说不出话。
眼前这位花季少女,笑靥如花,身段姣好而完整,旋转跳跃轻盈灵活,哪里能看出一点曾经几乎全身尽毁的痕迹?
“人的头骨本来就极硬!有心专门保护的话,只要不是遇到比自己强太多的敌人,保证头颅不碎还是能做到的……”巴特在旁边解释道,“何况还有永恒晨曦的掩护,加上圣树往往才是魔物们的最优先攻击目标,这一切都导致,咱们冒险者连头颅都被毁从而彻底死亡的可能性并不大。”
“可以说,月之教团的给了所有参战冒险者队伍的最大后盾和底气!”
“戴伦,等会上了战场,咱们踏入黑暗土地的范围种下圣树,然后努力守护它。可是一旦发现引来的魔物太多,打不过,就要果断放弃圣树撤退!并且记住,一定要把受伤队友包含头颅的那部分一起带出来……”
“就像姬玛对我做的那样。”芭芭拉用力点头,拉起牧师少女的手轻吻了一下,“原本呢,我其实是挺看不惯牧师的,尤其满嘴大道理的神棍……不过这个先知奥斯本好像真挺有两下子,加上姬玛又救了我的命,我也就不那么讨厌牧师啦!”
“别这么说,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月之教团牧师的职责啊……”姬玛的脸蛋一红,微微低头。
戴伦若有所思,默默盘算起来。
他的印记与众不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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