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道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爸妈心里已经开始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他们拿不定主意的不是要不要我去当道士,而是......这人着实有些像来骗吃骗喝的神棍!保不齐后面还得偷我家的大团结哩!
其实在后来的一段日子里,我爸妈给我讲述了这件事情之后,我也一阵无语。
怪不得那年代道士的名声不好呢!看看我师父的说话的方式,简直就是个神棍!如果不是因为乡场领导,我爸妈指不定把他当真的神棍给赶出门了!
话说到这儿了,陈继道见我爸妈不说话了,他心里也清楚,再说了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妥。
于是他开口继续说道:“要说的两件事情,我也说了。至于收徒的事情,你们也不用急着决定,就以三年时间为限,三年之后让你们儿子决定吧。”
无疑这让我爸妈松了一口气。他们最怕的还是陈继道现在就要他们做决定。
但是接下来陈继道的话让我爸妈对这人的印象又多了两个字,那就是——无赖!
“当然了,以后我的吃住都在你们家,方便你们考量我的品行。我比你们年龄大一轮(一轮是指十二岁)还多,你们叫我陈大哥就行了。嘿嘿!”
陈继道在说这话的时候,嘿嘿的笑着,整个一个“我就赖上你们家了,你们得管着我吃,管着我喝,管着我住”的无赖模样,看着我爸妈嘴角一阵抽搐。
前面也说了,我妈比我爸心思要活络得多,她转头一想:这人不管是神棍还是无赖,他好歹也认识乡领导不是?可不能得罪!再说家里也不是穷到揭不开锅,空的房间是有的,也不差一人的粮。
我妈就这样想着,赶紧答应了下来。
我爸看我妈答应了之后才想到这一层,也连忙附和着点了点头。
这不怪我爸妈这么想,他们生活在小山村里,虽然淳朴,但可不是个愣头傻子。他们没有害人之心,但是不能没有防人之心不是?
陈继道见我爸妈答应了,他突然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边走还边转头对我爸妈说:“走呗,把事儿办咯再吃饭,就在院子,别抱孩子出来,风大受凉。”
得,这陈继道还是想着吃饭。可是没法啊,我爸妈刚答应人家,总不能反悔吧?
但他最后那句“风大受凉”,也是在关心我。见着这陈继道还挺关心我的,我爸妈心里也稍微好受些。
我爸妈连忙追了出去。
“陈师父,办啥事啊?”我爸好奇的问到。
“你媳妇儿的事。”嘿,我爸妈才发现,这陈继道说话还带着北方口音。
“我媳妇儿啥事?”
或许是心里的压力卸下来了,或许是他们纠结的问题解决了,我爸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竟然跟着陈继道学了一句北方口音。
我家不大,出了屋子就是院子,再走多十步左右就是大门,大门旁边就是一棵槐树。
说起这槐树,的确有些怪异。
槐树可有些年头,树干得有两人合抱才能围住。一般到了夏天,槐树都会枝叶茂密,绿荫如盖,而且还会开出淡黄色的,一簇簇的小花。
但是据我爸妈说,这棵槐树不仅从来没有开过花,就连夏天也没有多少叶子,很多光秃秃的树枝,就跟一整年都在冬天似的。
就在陈继道和我爸对话的时候,三人就到了大门旁边的槐树下。
陈继道转身看了我爸一眼,冲着我爸挑了挑左边的眉毛,然后换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我妈说:“桂芳啊,换个男人吧,嗯,换个知道心疼人的!”
这话要是放在我爸妈见他第一面的时候说,估计我爸能瞬间蹦上前揍他!
这个老痞子!
但是经过这么些时间的接触,陈继道所展现出来的,集神棍、无赖于一身的气质,已经在无形中加强了我爸妈的心理承受能力。
所以他再表现出个痞子形象,我爸妈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嗯,很适合他!
我妈听完后也不说话,笑了起来。这还是这两天我妈第一次开心的笑容。
我爸原本就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陈继道和我妈在打什么哑谜,但是转头看见我妈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
陈继道嗤了一声,突然用我们这的方言笑骂道:“憨头巴脑个(呆头呆脑的意思)。”
原本我爸看见我妈笑了,他也再跟着笑,突然听到陈继道说了一句方言,顿时惊奇地问道:“陈师父,哦不,陈大哥也是我们个里(这里)的人?”
无疑,陈继道的一句带着玩笑味道的笑骂,和他的方言,无形中拉近了和我爸妈的距离。而我爸妈有一种这人越相处越亲切,越舒服的感觉。
“是你们的......”原本陈继道想说“屁”的,瞬间想到,这话,嗯,不能说,不能说!
我爸妈还在等着陈继道说完那句话呢,哪知陈继道突然绷起了脸,一副很正派的样子,用普通话说道:“行了行了,办事!办事!”
说完,他便示意我爸妈让开一些,然后他闭上眼。
从陈继道闭上眼开始,空气中就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我爸妈也说不上来原因。
他们不敢再开口说话了,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没过多久,陈继道就睁开了眼,盯着槐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魂魄如此虚弱?无妨,剩下的交给我吧。”
说罢,他转身和我爸妈说道:“老张,桂芳,你们躲开些,免得等下冲撞了你们,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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