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罔走下公交车,眼前是一个安静的小镇,这里是缅甸克钦邦的莫宁,在几百年前的明朝,它还有一个名字,孟养。
如果说土木堡之变是明朝由盛转衰的开端的话,发生在这里的麓川之战可能正是制造了这个开端的重要原因。
姜榆罔作为一个古玩爱好者,也是颇为认真的研究过那段历史,在他看来,如果不是从1439年到1448年持续十年的麓川战事消耗了过多的明朝国力,以至于对北方瓦剌的边防空虚,可能根本不会有后来的土木堡之变发生。
而这里。”
另一边的卖家回复的极快:“我也看见你了,抬头!”
姜榆罔顶着刺眼的阳光勉强抬起头,之间不远处的路对面的黑色轿车里走下来一个戴着墨镜,英气勃勃的中年男人,咧开嘴笑着朝他挥手。
“你好,我是姜榆罔。”姜榆罔走了过去,和卖家握手。
“我是洛宣,上车吧,东西在我家。”卖家说。
姜榆罔也不迟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是个格斗高手,体格极为强健,这些年来为了收藏古玩走南闯北,见过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倒不担心洛宣有歹心。
车开了有二十分钟,很快到了洛宣的家。这是一幢三层别墅,围绕别墅的是能看出来有精心打理的花园,几个园丁戴着遮阳帽还在工作。
“你家够气派啊。”姜榆罔四下打量,不禁赞叹道。
“这地方,和国内没法比。”洛宣摆摆手,先一步走进了别墅前厅,摘下来了墨镜随意地挂在胸前,“你随便坐吧,我去把东西拿出来。”
等待卖家洛宣拿东西的时间里,姜榆罔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讲价。
洛宣开出来的价格完全是把这顶头盔当做实打实的明代士兵的头盔来看的,如果自己真的按这个价来买,别说是作为中间人从电影道具师朋友那里赚一笔差价了,掏光自己手头的钱也拿不下来。
必须得说服洛宣,以现代仿品的价格来买。姜榆罔正想着,洛宣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推着小推车的年轻女人,看上去是他家的佣人。
小推车上放着一顶银色的头盔,造型精致考究,上面有一种威武肃杀之气,金属表面虽然有一些斑驳的磨损痕迹,但整体上还是格外光滑明亮,隐隐间能反照出姜榆罔的脸。
姜榆罔看着这顶所谓的明代军盔,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尽管这顶头盔很有年代感,还真有些历尽沙场的古朴味道,但他若是相信明代军盔在这种环境条件下可以保存的如此完好,那这古玩收藏界他也不用混了。
“好高级的,做旧手法啊。”姜榆罔一时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说来,然后有点尴尬地看向洛宣:“洛宣兄,这个,我实在不信这种条件下会有保存如此完好的头盔。”
“可是,它的确是真品。”洛宣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声音里是对这顶军盔极度的肯定。
“它确实像真的,但是这反而能证明它不是真的,从一开始就把这顶军盔放在现代最高级的博物馆保存起来差不多才能保持它现在这种状态吧。”姜榆罔觉得还是和洛宣说明白,要不然他一口咬定军盔就是明代的,这讲价也没得讲了,“老哥,这仿品做的确实不错,可是你硬说这是明代的可就有点不地道了。”
洛宣摇摇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顶头盔真的很神奇,它是我小时候的玩具,我从未注意养护过它,可它无论风吹雨打从不生锈。”
“什么?这头盔难不成是不锈钢做的?”姜榆罔差点笑出声来,不过还是忍住和这卖家大叔继续侃。
“这是我家传的东西,但我新娶的老婆不喜欢家里摆放这些古董器件,这才拿出来卖,”洛宣没有理会姜榆罔的玩笑话,眼里满是怀念之色:“曾经我阿爷告诉我,我们家先祖是明朝征西南的士兵,后来先祖所跟随的长官战死了,部队散了,先祖逃命至此,只留下来长官身上这一件头盔在我家代代相传。”
“不是吧…”姜榆罔不禁头疼起来,这洛宣的故事讲得煞有介事,可惜朋友给自己的钱比这卖家开出来的价格刚好在最后少了一个零。难道,只能空手回去了?
姜榆罔还想最后做一下努力:“这价钱我确实没能力承担,毕竟我其实一直是把它当现代仿品来看的,你看,能不能打个一折?”
“……便宜一分我都不卖的,要不是老婆天天发脾气,我也不至于为这些钱卖掉家里的古董。”洛宣思忖片刻,还是不留余地的回绝了,说着还伸手轻轻抚摸着这军盔,一幅心疼的样子。
姜榆罔看洛宣直接触碰这头盔,连只手套也不戴,不禁腹诽道:如果真的把这当明代的东西,也不至于直接上手乱碰吧。
“那还真是可惜了。”姜榆罔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他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个骗局,冤大头还是换别的蠢货来当吧。
“的确可惜,不过你也是远道而来,我怎么说也得招待你一顿饭。”洛宣出言挽留:“我们也是有缘相遇,以后做个朋友吧。”
“好吧,那就却之不恭了。”姜榆罔爽快的点点头,心里却是充满了失落,这头盔样式极为考究,仿古的工艺也是顶级的。只是他没料到这卖家如此顽固,抱着一件仿品就是不放,明明自己开出来的价格对一件现代工艺品来说也很够意思了。
临走前,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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