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没问题!
这屋里太挤了,没办法,房子就这么大点,家里孩子有多!”大妈也注意到了张俊平的视线,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八十年代这种住房条件很正常。
像冯巩演的那个没事偷着乐里面,一家两代六口人挤住在两间狭小的平房里,这种情况在北京非常的普遍。
电视剧里,冯巩两口子,搂着树睡觉,很多人当成笑话。
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这里面包涵了多少辛酸。
也不用大妈帮忙,张俊平一个人就把八仙桌给搬到了院子里。
“大妈,您这个修的话有两种方法!
一种就是我刚才说的,加个塞子,用一二十年没有问题,您看着给三毛两毛都行!
再一种,我把这个位置给您改一下,改成夹头榫,保您一辈子都不会再晃动!
这个您最少得给五毛钱!”
“真用一辈子不坏?”大妈对张俊平的话,表示怀疑。
“大妈,我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大学生,能骗您这几毛钱?
这么说吧,加个塞子,我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干完,改成夹头榫的话,我得干半下午!”
“哎呀!你是大学生?
要不说,这大学生就是厉害!
不光上学厉害,还会修家具!比我家那俩小子可强多了!
行,大妈相信你,那你给我改成夹头那啥吧!”大妈一听张俊平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大学生,态度立马变了。
这年头,大学生绝对吃香,大家对大学生的信任程度也高!
“行嘞大妈,您家有木头吗?我需要一些木头!不用多,有这么些就够!”张俊平比划了一下。
“有,厨房里有不少,喏,都在那,你自己去挑吧!”
大妈说的木头是一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破旧家具。
被大妈拆散了当柴火烧。
张俊平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连忙走过去,拿起一根木撑,仔细观察。
没错!
就是自己想的那种木料。
真是作孽啊!
把上好的海南黄花梨家具当柴火烧!
没见过这么败家的!
再过几十年,大妈要是知道,自己把几千上万一斤的海南黄花梨当柴火烧了,会不会抽过去?
“大妈,我看这木头挺好的,烧火可惜了!”
“一堆破木头有啥可惜的,我大儿子在旧货站上班,他们那,这样的木头多的是。
这些木头倒是禁烧,就是太硬,不好劈!”
张俊平听的嘴角直抽抽。
拿海南黄花梨当柴火烧,还嫌木头硬,不好劈?
这要是二十年后,大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张俊平一定给大妈打满分。
这逼装的,马爸爸也得挑大拇指。
“大妈,我看您家人口不少啊!得有六口人吧?”张俊平随口问了了一句。
“那是六口啊,九口人!两个儿子,一个姑娘,还两个孙子孙女!”
好家伙,祖孙三代,九口人住三间平方里。
北京的四合院都是有规制的,一间房子面积大约在11—12平方。
如此小的房间,平均一间房里要住三口人,居住环境可想而知。
孩子小还好说,等孩子大一点,那……
只是想想就让人感觉窒息。
随即哑然失笑,自己一个在北京还没站稳脚跟的人,居然替人家北京人操心。
真是闲的!
“大妈,您看这样行不行,这些木头给我,我免费帮你修八仙桌!
如果您还有其他东西要修,我也一块帮您修了!”张俊平破有些期待的看着大妈。
“哎呀,这多不好?
就是一堆烧锅的木头,怎么能让你白干呢?
你想要就拿去!
修桌子的钱,该多少,大妈给你!”大妈很是大气的摆摆手,表示木头拿走,钱照给。
“大妈,这些木头在您这儿就是烧锅的料,可是到了我手里可就不一样了!
我回去拾掇拾掇,可以做个马扎,自己坐着方便。
就是拿去卖,一个也能卖七八毛钱!
所以,您就别和我客气了,说起来还是我占您便宜呢!”
“你这小同志,就是实在!
要不怎么说你们手艺人吃香呢!
我们当烧锅的烂木头,到你们手里都能变成宝贝!”
“习惯了,看到这么好的木头烧火,就感觉心疼!
谢谢大妈您成全!
回头做了马扎,我送您一个!”张俊平笑着对大妈说道。
作为一名穿越人士,曾经的木艺师,非物质文化传承人,凭本事捡漏,无可厚非。
但是。
吃干抹净,这种没品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你这小张,也太实在了,那大妈可就不和你客气了!
你们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做事大气!
大妈给你倒水去!”
一堆破木头换免费修家具,还能白得一个马扎,大妈高兴的去给张俊平倒水。
事情说好,张俊平也不再啰嗦,拿着斧子,啪啪几下,把八仙桌给拆的四分五裂。
“哎呀,你怎么给拆了?”大妈端着水出来,被张俊平豪放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陶瓷缸子扔了。
“大妈,不拆开没办法修!
你这是老手艺做的家具,拆开不会弄坏家具的!”张俊平笑着解释了一句。
夹头榫分为:腿足,牙头,牙条,面板四部分。
腿足就是桌子腿。
面板,就是桌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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