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两口子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你这算是什么爱人啊
你给我搞冷处理啊!
我真的生气了,很生气的那种。不把你做哭三十次不能好那种!
当他看见衣飞石在门前停步,弯腰捡衣服的时候,这种怒气攀上了顶峰。
他和衣飞石住的依然是间套房,外面有个小待客厅,方便小孩儿们来找或是做功课。若是衣飞石打算去外边小客厅“暂避”,穿着睡袍就行了,根本不用穿见客的外衣。
二人进门时衣服裤子脱了一地,衣飞石居然打算捡衣服穿,这是打算往外跑。
太过分了,你真的觉得我脾气太坏了,不想理我,在外边沙发睡一夜不行吗?半夜三更往外跑,你脾气也太坏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演言情剧,我现在应该去追离家出走的你,然后跟你在夜色下吃着冰淇淋坐着秋千互诉衷肠!
朕告诉你,没有的事!你敢跑,明天就不要来敲朕的门!
……起码也要罚站半小时才会让你进来。
谢茂心里撂狠话,他愤怒之中也确实不会哄人,更不会去追衣飞石。
他很清楚,衣飞石现在离开是正确的选择。他发脾气的时候完全不讲道理,什么都听不进去。就算衣飞石不走,再闹下去,他也会提前一步避开——只怕说出伤情的话来,伤害对方,也伤害自己。
所以,看着衣飞石弯腰捡衣服,他深吸一口气,也准备下床。
他要去冲个澡,冷静一下。
其实,说到底,他的计划根本不需要衣飞石配合。只是,衣飞石的拒绝,依然谢茂很受伤。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才刚刚背身起床,披上睡袍,衣飞石也走回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
谢茂一句话没说完,他看见了衣飞石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条做工精致的镶宝鳄鱼皮带,折成两叠,握在衣飞石手里。
衣飞石低头看不清表情,走近他之后,将皮带塞进他的手里。谢茂浑身上下的血都冲向了头脑,不可置信地看着衣飞石,一贯稳定的手捧着那条皮带,几乎拿不稳要落下来。
气血上涌使得面部毛细血管舒张爆裂,谢茂甚至能感觉到脸皮上细微的刺痛。
他艰难地看着衣飞石。
……不要。
……不要那么做,小衣。
衣飞石解开了睡袍。
衣飞石赤身跪在地上,身体微微后仰,露出最羞耻臣服的姿势。
衣飞石低着头,卑怯地说:“求先生息怒。”
直到这个记忆中的场景重新出现之后,谢茂不能再指望衣飞石仁慈。
他脸上暴涨的血色又很快地褪去,血压猛烈的变化让他有了一阵生理上的晕眩。诚然疾病和外力很少困扰修士,然而,自身的情绪永远是伤害修士身体的大敌。
谢茂缓缓清理自己的情绪,使之尽量不影响自己的思绪,这时候,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你看,让小衣那么害怕的君上,与他相处了千万年之久,最生气的时候,也不过是拿一根笛子,轻轻戳了小衣一下。我呢?我总觉得自己疼爱他,珍视他。我对他做过什么?
难怪小衣用命去喜欢他。
我?
谢茂举起手里的皮带,端详片刻,说:“好吧。”
你站他,不站我,理由充分。
我们做人是要讲道理的。既然他对你更好,我认输。
*
那个刹那间,谢茂再次选择了穿越。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衣飞石,他需要时间和空间,他虽然每天都笑眯眯的,可他也会难过。
……对,君上是我,我也是我。和自己吃醋像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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