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饭阿姨照例给谢茂满满当当一勺子雪汤羊肉,两眼笑眯眯:“今天春风满面呐小伙儿。”
“……”破案了。
看这样子,还真是管饭阿姨把朕飞升进后山。
*
这日谢茂没能等到衣飞石给他的特殊点菜福利,因为,衣飞石亲自来前院了。
陪同衣飞石的还有招收他入千山殿的阮师叔,二人联袂前来,惊动了前院不少人。得知是钱师叔送了推荐书,荐举的就是近日来处在风口浪尖的主角——那个从来不肯老实上工的王修士,上下反应也很不一样。
同在弟子堂执役的读经弟子愤愤不平,若非不敢得罪长老前辈,被扣上狂悖不敬的罪名,简直都要串联起义、寻找前院弟子堂的长老们要一个说法了。
我们辛辛苦苦执役,尚且要在前院熬三年,那个惫懒货色凭什么飞升入千山殿?
掌权知事的长老们则纷纷露出暧昧的笑容。
哦,钱昧又跟阮雨萌杠上了。
“我去见见先生。”衣飞石在钱师叔办公室小院门口停步,并不打算陪阮雨萌去找钱昧麻烦。
阮师叔对他特别客气,这会儿又忍不住劝说:“你如今已经是长愈宫的亲传弟子,只待宫主出关,在大殿拜过祖师爷,就是堂堂正正的长愈宫长老,他不过是个读经弟子,纵然在俗家里是你的嫡兄,单论世外的关系,他如何能与你平起平坐?你要自重身份。”
相处多日以来,衣飞石已经放弃和他沟通了,对他的劝说含糊其辞,转身去寻谢茂。
“小师弟,我们千山殿绝不会收容他,你放心。”阮师叔拍胸脯打包票。
衣飞石对外只说谢茂是他的兄长。阮雨萌极其看不起资质十八等的谢茂,更看不上衣飞石对谢茂各种恭敬的姿态,每回都要苦口婆心地规劝。盖因二人用身份x变换出来的模样有异,谢茂是个精致的银发黑眸,衣飞石则是个相对普通的黑毛棕眼,阮师叔直接断定二人同父异母,且谢茂嫡长衣飞石庶幼。
若非害怕坏了衣飞石的道心,阮师叔简直想偷偷摸到前院弟子堂把谢茂干掉,以此减少他对衣飞石的影响。
“钱昧良心的,坏人道统、掘人根苗的事儿,你也做得出来?!”阮师叔冲进办公室。
钱师叔正将脚翘在窗台上,敷着面膜,吃着李娘子炒的蛇油瓜子,闻言也不回头,冷笑说:“阮雨萌,你说话要讲道理,我坏了谁的道统,掘了谁的根苗?”
“你为何要写信把那姓王的荐入千山殿?”阮师叔质问。
“这话问得没道理。我是前院弟子堂的掌事,我有向后山任何一殿荐人的权力,我想把他荐入千山殿就荐入千山殿,你是哪个名牌上的祖宗,我还得给你交代?敢问您道号上雪下焚?”钱师叔呸出一口瓜子皮。
“那姓王的资质奇差无比,照常理是放在前院观察三年,考其品性,再按照心性德行分配入后山。不求有功,但求无祸。他在前院才待了几天?锻体的法门交给他学会了没有?怎么就敢往我们千山殿推荐?你敢说你没有存着私心?你就是看不得我们千山殿好!”阮师叔骂道。
“那你倒是告诉我,按规矩,你收入千山殿的谢衣飞石,该不该先在前院待三年呢?”钱师叔反问。
“我师父是一殿之主,他收亲传徒弟,可以特招飞升。”阮师叔冷笑。
“那你师父雪焚真人有没有告诉你,像你这样私下强收谢衣飞石为徒,压根儿就没让谢衣飞石进前院弟子堂,等同于剥夺了其他各殿公平竞争天才弟子的资格,鉴于此,就算我强行给你们千山殿连续十年源源不断地荐入废柴,你们千山殿也不能拒绝?”钱师叔问。
阮师叔一时语塞。
长愈宫的前院读经弟子想要登堂入室,都得等着各殿大佬前来挑拣。
各位殿主遇到合眼缘的弟子便记名收走,前院弟子堂会照着后山殿主长老的意愿写好荐书。有时候为了几个殿主长老都很眼热的天才少年,各位大佬们便会在后台彼此竞争,获胜的彩头则是当年资质最好的弟子。
惊才绝艳的好苗子并非年年都有,若是遇到人才不济的小年,各殿都没有想挑拣的人才,荐人的权力就落在前院弟子堂手里,各殿则会被强行分配一波资质平庸的弟子。
——比如谢茂这样资质十八等的半废柴,搁往年都是强行分配,否则谁肯轻易收下?
阮师叔找赵师叔替他在前院搜寻资质良好的弟子,运气极好地半路截到了谢茂与衣飞石,直接就把衣飞石领回了千山殿,但这其实是违规操作。类似于衣飞石这样资质绝佳的天才弟子,想要的绝不止千山殿一家。
钱师叔冷笑道:“你们千山殿不想要王信,这也不是不行,今天你就把谢衣飞石下放回前院弟子堂,重新让各殿殿主长老审看竞争。落英殿和披香殿也都在挑下一任掌殿人,那块飞石最终落在哪一家,这谁说得准?”
阮师叔急了:“你不能以私害公!王信是我小师弟的嫡兄,自幼欺凌他,偏生我那小师弟生得规矩懂事,一味地讲究孝悌,对那姓王的言听计从,你让他到了千山殿,他为卑下,我小师弟为尊长,这叫我小师弟日后如何自处?”
钱师叔一口瓜子全部喷了出来,脸上的面膜都吓掉了:“一个姓王,一个姓谢,你说他俩是兄弟?”
“所以我说这个姓王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同样都是儿子,无非是从不同女人的肚皮里生出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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