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成天就盯着吃。”凌远不客气的戳穿他。
李熏然笑了,“因为医院的味道太难闻了,真不知道你们这样子成天在里面的人都是怎么受下来的。”
凌远记起来曾经为了送自己就诊不得不去医院受罪的人,当时就是不情不愿又烦躁的样子,想来也是含了对医院不喜这一层含义的。
“上次在医院就见你怕是不喜欢那个地方了。”
“心里想想总可以吧。你说我下次去医院的时候,要真的喊我讨厌医院这种话,你们会怎么办,是不是要找保安把我轰出去了?”
“你可以试试看。”凌远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可能结果真的就如李熏然所言。光他自己的脾气,若不是认识李熏然,碰见他所言那种情况,肯定是不会留情面的。当然,李熏然也不会这么做,他是知道的。“再说医院又是什么好地方,用不着惦记着下次。”
这话才一出口自己方惊觉说了什么样的话,凌远在医院工作许多年了,对那些吉利不吉利的话早就司空见惯,但他做院长的真没什么避讳,也从未放在心上。没想到刚才竟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凌远心里有多复杂李熏然是不知道了,但是他知道这表面嫌弃还稍显霸道的语言深处是凌远柔软的关心。
两人现在其实是有些奇怪的,但是什么气氛都有偏偏没有尴尬,反而经过了昨天晚上两个人要说不说的那些话,对彼此都更熟稔了起来。过了对陌生人的那一道城墙,虽然还没走到深处,看个明白,却到底与旁人不同了。
就好像经久埋藏的宝藏,即便才只露出冰山一角,已经足以撼动河川了。
李熏然独立的早,虽然和父亲关系不错,但是长大之后就基本独自一人闯荡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四处飘荡出差奔波过,像现在这样能把一个陌生的城市过的比家里还热闹的样子,就真的多亏了凌远。
虽然凌远这人的脾气他还没摸透,翻脸的时候也挺吓人的……但是对他的好,他也实实在在记心里了。
于是他听了只笑着受了,心里是暖的,大抵被长辈关心就是这样子的感受吧。
他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心想,“你就是医生,不也天天往医院跑吗?更何况做刑警的,生死看遍,医院这种地方,又哪是躲得开避得及的呢。”
餐桌上一时没人讲话,有些走神的李熏然一个没注意抬手的时候手蹭到了桌子边,没喊疼,却也呲牙咧嘴的甩了甩手。
这下被凌远看见了,“怎么了?”
李熏然瞅了瞅自己的手,“哦没事,不是切菜吗,开始的时候不熟练切到手了。”左手食指的第一个骨节处有一个菜刀切出来的伤口,不深。他便也没在意,刚才要不是撞了一下疼着了都忘了有这茬了。
凌远要过来看被李熏然摆摆手拦住了,“没事,都没怎么流血,小伤。警察出身都皮糙肉厚的。”
凌远见他一副随便的样子眉头都忍不住挑了挑,不管怎么说,李熏然这一人,从头到尾看着也和皮糙肉厚搭不上边。“你说你是警察出身,还是刑警。我看身手也不错,怎么用刀还能切到自己手?”
李熏然听了也不好意思,他皱了皱鼻子,“我说但是你不能笑我。”
凌远漫不经心的应了,“好,不笑。”
没成想李熏然自己先笑起来了,边笑边说,“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冷兵器我就玩不来。近身格斗和枪械我都能拿满分,长枪长棍的我也能耍一耍。但偏偏这刀,怎么都和我不对盘。而且越小的越不行。”
听到这儿的时候凌远自己都没注意,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以后让李熏然离他抽屉里那些未拆的手术刀片都远点。
“我第一次上手的刀是当时我教官的匕首,我还没明白怎么玩呢,到我手里就先给自己开了道口子。”李熏然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右手,“就是虎口那里,整个都豁开了,血哗哗的往外淌。”他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却说的向来冷静的凌远都忍不住心里一揪。
凌远内心如何翻腾,面上还是严肃的样子,手一伸就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李熏然虽然说到兴头上但竟也意会到了,把自己右手刚递过去就被凌远牢牢抓在手里,凌远低头去看他虎口的那个位置。
李熏然没在意,摊开手任由他看接着往下说,“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吗,最可气的是当时教官把匕首抢回去忙着心疼匕首,说那是他过命的兄弟,被我给玷污了!!”说到这口干舌燥的,左手拿起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可怜我当时还满手淌血呢,那帮孙子就会看热闹。”
凌远一直沉默的听着,眼神却越来越暗,听到这才接了一句,声音很低,“后来呢?”
李熏然被问的一愣,“后来?没后来了啊。啊,后来就不玩刀了,反正勉强及格,别的成绩完全足够填补空缺了。”到底横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方桌,俩人胳膊再长也累了,就想把手缩回来,没想到被凌远牢牢的扣在手里,没松开。
“包扎了吗?”凌远的声音有一点飘,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包扎……当时血流的太凶干脆就近找了个水龙头冲水来着,冲了几分钟血不怎么流了就,擦了点酒精,我就……”李熏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就什么?”凌远眼一抬,让他说下去。
“就贴了个创口贴……”李熏然越说越没有底气,小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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