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拉·弗兰科坐在沙发上,看着詹姆斯·凯尔。
“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计划的。”
“你的意思是治疗中心的计划吗?那大概是将近30年前了,应该是戴安娜出生……算了……安娜出生的前后,我们已经考虑建设一个这样的社区。分别用于身体治疗和心理治疗,治疗那些被暴力伤害的人的身体和心理,还有那些有不良倾向的人的心理。后来才慢慢开始吸收一些受到侵害的孩子。”
“你知道那治疗中心的课程是怎么样的吗?”
“我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才知道。但是木已成舟,我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因为这个圈子的潜规则就是不要公开批评和你友善的人。虽然蕾切尔也参与这个计划,可是我的几个牧师朋友也参与了这几个计划。所以我不能提出太多的意见。”
“可是我记得圣经上教导基督徒说,要凭着良心说诚实话,而且要为着真理极力的争辩,显然你没有做到。”
“我可以说一下戴安娜吗,因为戴安娜和这些事情有关。我本不想在你面前提戴安娜的,可是我发现我绕不开戴安娜。”
“可以。”弗兰科躲避了一下他的目光却又点点头。
“我知道他们对那些治疗中心的儿童使用暴力,但是我一直觉得是针对婚前性行为,同性恋,暴力倾向的那些人,所以我一开始没有反对。我希望我的女儿受到管教,因为她从小就对女人表现出格外的兴趣,我担心她成为一个性别为女的猥亵犯。”
“在你眼里她的取向是这样的吗?”
“是的。因为圣经里说,像她这样的人罪不可赦。这是她小时候的毛病,我以为她长大已经好了。我为她多次按手祷告,希望上帝驱除她心里的灰尘,赶走捆绑她的魔鬼。但是,没有想到她长大之后,投奔了耶稣,却依旧没有放弃她对于女性的痴迷。后来的事情你比我清楚。”
“你后来才知道,受到性侵害的儿童会在这里面受到虐待是吗?”
“是的。我本以为是我说的那种情况的儿童才会用到体罚或者逼迫。我后来才知道,不管是不是那种情况都会受到体罚和言语辱骂,那时候已经晚了。”
“乔安娜也差点去那个治疗中心,不过那时候唐娜没有钱。”
“我记得教会会报销治疗中心大部分的费用。”
“是的,她连报销之后的钱款都付不了。因为她之前把她大部分的家产捐给了蕾切尔。”
“又是那个贱女人,成天招摇撞骗。”
“是的。不过信仰本来就是人类给自己制造的幻觉,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我记得在书上看到过一个典故:一个在集中营的犹太人,生前写下了一段话——如果上帝真的存在,他应该寻求我的原谅。信仰不能解决任何的东西,我早就认清了这个世界并没有上帝。”
“你是一个无神论者。”
“我只相信我自己。一切都靠我自己来改变。”
詹姆斯·凯尔咬了下嘴唇,他不满意桑德拉·弗兰科的信仰观。不过他觉得桑德拉·弗兰科也不会和她的女儿长久在一起,总有一天她的女儿会迷途知返,回到教会在上帝面前洗涤她之前所有的罪行。
“你还有什么样的问题需要问?”詹姆斯·凯尔咳嗽了几声。
“如果你大方的话我就直接问了,你和布莱恩·埃文斯是什么关系。”
“我和布莱恩·埃文斯就是牧师和信徒的关系,我不相信布莱恩·埃文斯做出了你口中所说的事情。”
“第二,皮尔斯有没有来过你们的教会。”
“没有。我听说过她的名字,她丈夫来过我们的教会,但是她本人没有来过。她是一个摇滚歌星,和基督教的信仰格格不入——摇滚乐是从魔鬼来的。”
“嗯。那艾丽西亚·麦克劳德呢?”
“她来过我们的教会,但是不经常来,尤其是她女儿出事之后。”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教会和杀手团有来往吗。”
“有,我和他们有来往。或者说,我和他们其中的一员有来往。”
“我想,是杀手团的杀手来向你忏悔?”
“是的。但是作为牧师我不能跟别人说我的信徒向我坦白的罪行。很抱歉,这是我的信仰。法律上也没有办法指责牧师包庇罪——因为信仰自由。还有一点就是,牧师是帮助罪人找到耶稣,然后洗净他们的罪,使他们迷途知返的人。”
“你为什么辞去牧师的职位?”
“自然是因为我的女儿。教会里的老同工,他们觉得我老了,正好趁我女儿的事情把我赶出去。我没有办法和他们对抗,所以我就离开了。”
“不和上帝打交道,你的人生是不是倍感空虚。”
“是的。我也是相信上帝给我的使命是传播他的福音直到地极、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可惜了,我觉得这一切并不是上帝的旨意,不过也许是上帝给我的一次教训——因为我没有教育好我的女儿。我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我了解你们这种人,如果我继续说下去的话,你们会认为我在歧视你们,我其实只是想拯救你们。”
“好的。”桑德拉·弗兰科正在记事本上记东西,“谢谢凯尔牧师,我要离开了。”
桑德拉·弗兰科把记事本放进了自己的背包,然后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桑德拉·弗兰科律师。”詹姆斯·凯尔连忙起来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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