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后娘娘的凤栖宫里,王斌辉的母亲甚至拉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叫齐沈懿指证李铎故意杀人,目的想要李铎为此偿命。
直到当日下午,王斌辉依旧躺在凤栖宫里昏迷不醒,帝君扣押着李铎不能轻易放人,整个朝廷里没几个人敢给李铎说情,王斌辉的同胞大哥提着刀守在宫门外,誓要宰了罪魁祸首李铎为他幼弟赔罪。
终于,操劳一生的帝王在几方人的“逼迫”下再度犯了头痛病。
事情发生两天,已然成为了京中人新的茶余饭后谈资。
终于,第三天的时候,有人来到帝君跟前,为他献上了一条绝佳的好计策……
离皇族的奉先殿不远的功臣阁里,守门的禁卫军“扣扣扣”地敲响了阁门:“小李将军,有人来见。”
禁卫军禀报过后,功臣阁的绘雕门被人柔柔地推开,一个梳着垂发髻的女子悄声走了进来。
“怀化将军?怀化将军?”
四下里帘幕低垂,女子试探着开口,是那夜李铎躲在花木后时听见的女子的声音:“我来看看你,不知方便相见否?”
后来,任李铎怎么想也没想到,初初的匆匆一面,来者将会在她以后的人生中不疾不徐地书写出那样浓墨重彩的故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览
☆、第三章
因着李家的功臣像被挂在功臣阁的西十二图阁里,李铎便在功臣阁的西阁打了三天地铺。
听见禁军的敲门声后,未修边幅的李铎信步晃过来正阁这边,结果一不小心就直接和站在门口下的齐沈懿撞了个照面儿,不过,具体来说,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帘素色的纱幔。
在边地长大的李铎是个没规矩的,她不仅没有避讳“男女之防”,而且还大大方方地瞧着齐沈懿瞧了好几眼。
而齐沈懿却是从未被陌生男子这般肆无忌惮的打量过的,冷不丁的遇见这种情况,她一时躲也不是避也不是,最后只好垂下眉眼,悄悄红了耳廓。
“咳……”李铎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涌出来一股浓烈的自卑感,她收回视线,略略地向对方拱手抱拳,故意问:“请恕在下眼拙,敢问小娘子是谁家的千金?”
那边,仙子般的人儿微微屈膝,朝李铎柔柔一拜:“家父工部尚书齐白,奴见过将军麾下。”
“啊,原来是齐尚书家的小娘子啊,”李铎捻了捻垂在身侧的手指,复拱手向齐沈懿欠身回礼:“在下楼漠府李铎,这厢有礼了。”
二人彼此行过见面礼后,李铎理理衣袖直白地问齐沈懿到:“不过我如今乃君上手中的在押之人,齐小娘子你是如何进得这里来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直叫齐沈懿觉得李铎此人虽然年轻,但他绝非是表面看起来这般的有勇无谋。
你看,他的话虽然问的直白莽撞,但绝对是一下就将外头的概况全都问到了。
这样一个人精,一出手就差点将王斌辉打死,此举绝对另有深意。
齐沈懿知道,在这样的人面前耍小聪明简直是自取其辱,于是她同样干脆地回到:“挨打的那个人今儿早醒了,君上已查明此事的因由,证实了麾下之举事出有因,故而下令释放麾下,此番我奉帝君及中宫的口谕,特意来接麾下出宫去。”
“呵呵,”素纱帘幕后的人颇为讥讽地轻笑了一声,“他”仿佛早已洞穿了一切似的,单边眉毛一挑,没样没相流氓痞子一样说:“那就真的是,有劳齐小娘子了。”
齐沈懿的话说的颇为隐晦,可是李铎不仅听明白了,而且还听出了更深层的意思。
当年蒹葭城破,朝廷对李家也是多有愧疚,帝君便干脆给了李钊一个比他父亲李恭德还要高的官位——朝廷封李钊做了镇守一方边境的封疆都护,允许李钊将楼漠府的政治经济军事独揽掌中。
李钊不负众望,带领李家在楼漠府渐稳根基。
甚至于,几年前李钊还带着李铎举兵北上,追着以游牧为生的羌奴不死不休,直至捣了羌奴的可汗大帐,为当年的蒹葭屠城报了血海之深仇。
北疆楼漠在李钊的治理下也是年年不需朝廷补助,而且北疆还开通可互市,年年给朝廷引进来不少的外国商旅,让朝廷和楼漠都有钱可赚。
如今的李家虽然人丁稀薄,但实际上却正是如日中天的好时候,渭水之战中楼漠府力可谓挽狂澜一枝独秀,楼漠大都护李钊的仕途,已然是进无可进。
于是,李钊唯一的弟弟李铎就“主动”来到天子脚下作了人质,以证明李家对帝君和朝廷绝无二心。
呵,既然是人质嘛,那就总是要和朝廷里一些关系牵扯不清才行。
“阿兄说,这次我回咸京来,君上是要为我保一桩媒的,”李铎模样闲散的沿着宫道往外走着,闲聊似的问身边的齐沈懿到:“这媒保的便是你吗?”
“……”齐沈懿停下步子,忍不住又羞又气的狠狠瞪了李铎一眼。
结果她硬是把李铎给瞪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小娘子,瞪我做甚,难道我说错了吗?”李铎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子,直笑得眉眼弯弯,墨眸清亮。
齐沈懿是书香人家里教出来的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长这么大以来实在是没遇见过像李铎这样动不动就混说八道的人,她鼓鼓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辩驳这人。
因为这人说的确实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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