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我知道你往来的都是长安城里的权贵,镖行之事,若是李兄力所能及,还请帮某多在贵人跟前提上几句。”
就当李隆基感慨的时候,沈光忽地朝他折身一礼,顿时叫他心中越发感叹,沈郎才是真正的忠臣纯臣。
边上的封常清向来擅长察言观色,他看着圣人脸上的神情变化,对于沈光的演技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说穿了镖行这件事情,最关键的便是圣人支持与否,只要圣人支持,他们自能大张旗鼓地干,到时候丝绸之路尽数为他们掌握,所能获得的财富足以让安西军摆脱现在的窘境。
“沈郎,你不必如此,当今圣人乃是明君,等都护入宫禀明圣人,说不定圣人会允许四镇良家子从军呢?”
圣人就在身边,封常清好说歹说,也是要拍一拍龙屁的,说不定圣人就对他封某人另眼相看了呢?
“镖行之事倒还好说,可是让四镇良家子从军,朝中必有非议。”
李隆基摇了摇头,安西远离大唐本土,正因为如此才要用关内的汉兵,若是允许四镇良家子从军,他日若是彼辈里有人身居高位,起了异心,便是大祸害。
“突厥人尚能在朝廷里担任大将,为何四镇良家子不可?”
沈光还是没有忍住,说起来他一直很奇怪,他眼前这位圣人在长安城里优渥胡商,那征收的税率低得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像是北方边军里又大肆选用胡人充任大将,例如安禄山兄弟,可是偏偏在安西四镇,却又禁止心向大唐的四镇良家子从军。
“沈郎,这不一样,突厥早已势弱,那些投奔大唐的突厥人都是无根之萍,但是安西境内,小国众多,传国数百年者比比皆是,朝廷必定会有所顾虑。”
听到李隆基的回答,沈光总算是解开了心中疑惑,和他猜想得差不多,西域那票国家虽然心慕大唐,可到底大唐在西域建立稳固的统治也就本朝而已,若是再过上几十年,等西域国家汉化得差不多,那时候四镇良家子从军才是水到渠成,只可惜安史之乱加速了这个进程,也打断了这个进程。
“李兄,其实朝廷还可以将关内百姓移民到安西落户,如今失地百姓甚多,与其沦为那些豪强的佃户,倒不如去安西……”
“沈郎,你想得虽好,可是这事情做起来可不容易,就算朝廷下了诏令,有多少百姓愿意响应,这万里迢迢地一路迁移又是何等艰辛。”
李隆基心中意动,将百姓移民安西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实行起来太困难,地方豪强,公卿世家还有朝中官吏到最后会把这事情给搅黄了。
他已经老了,没有年轻时锐意革新的勇气,也不想再折腾了,镖行倒是不妨让沈光放手去做,好歹也是能为朝廷减轻些军费用度,也能给那些老兵们条出路。
“李兄说得是,倒是某想当然了。”
沈光明白想让朝廷来推动移民安西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那些从兼并土地中获取人口财富的地方豪强和公卿世家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就算是李隆基,也没法和“天下人”做对。
“沈郎能有此心,足以胜过天下九成官吏,何不留在长安城为官?”
“李兄,这长安虽好,但终非某的家园,更何况官场险恶,某可应付不来。”
听着沈光的话语,李隆基笑了起来,“对了,某听说圣人要为沈郎赐婚,沈郎难不成要带着王大将军的女儿去安西不成。”
“圣人赐婚,某自然不敢违逆,若是王家娘子愿意随某回安西自是最好,若是不愿便留让她留在长安城吧!”
“沈郎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李隆基打趣道,不过心里还是很欣赏沈光的坚持,若是换了旁人能做他那个养子的女婿,只怕早就欢喜得发狂,更不用提还会想着早日离开长安城。
沈光闻言一笑,人各有志,若是王蕴秀愿意和他回安西,他自不会负她,可若是她执意要留在长安城,他也只能当回渣男了。
“对了,李兄,不知今日你来找某,可有何事?”
该问的想问的都已经问完,虽说答案不尽如人意,可沈光已经觉得够满足了,至少他已经知道在镖局这件事情上,李隆基已经默许了,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不能奢求更多。
“某这几日在府中待得烦闷,想约沈郎改日去平康坊转转,顺便弹奏几曲,也好叫世人晓得咱们当日所做的那首乐曲。”
李隆基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连忙朝沈光说道,在宫中的日子过得如同一潭死水,实在是无趣得很,和沈光在一起,能让他有种久违的年轻感。
“择日不如撞日,某今日将这沙盘制完,正好放松放松,不知李兄意下如何?“
“善。”
李隆基点了点头,“那某回去准备准备,待会儿咱们在平康坊门口见。”
送走李隆基后,封常清回到府中才朝沈光道,“沈郎,说实话,刚才某可是怕得要死!”
“封兄,待会儿平康坊去不去?”
“平康坊便算了,某这幅样貌,去了也只是徒惹圣人生厌。”
封常清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刚才能和圣人谈笑风生已经足够了,若是非要不识趣地跟去平康坊,那就是讨人嫌了。
“既然如此,那便委屈封兄了。”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伴君如伴虎,倒是沈郎此去,需得小心谨慎,圣人身边,行差踏错一步,便有杀身之祸……”
想到刚才和圣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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