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语又说竞赛的事:想学竞赛的下课后到我这儿报名,我会告诉你你学的那门竞赛第一节课的时间地点,之后的事你们听教你们的老师安排;一般来说,各科前几节课都是免费的试听课,如果你不知道自己会喜欢学什么,可以数学物理化学都试听一下,然后再选择。
报名竞赛的人挺多的,并且大部分报的都是数学,比如骆翊卫婷,比如石昊张临王一琛。当然也有报别的科目的,梁梦玥报了物理,叶清清报了化学。
夏烈还介怀着江问语是同性恋,但迫于段莉方施加的压力,还是报了数学。他报名时没管住嘴,多问了一句:“有几节免费课?”
江问语说:“数学会有六节。”
这是做慈善吗。夏烈不再多说:“谢谢老师。”
江问语笑了:“没事。”
数学竞赛从十二月的第二周开始,每周三晚上和周日上午上课,元旦前一共六节,正好是六节试听课,元旦后要继续上就要交钱。但因为期末考试前也只有四节课了,加上教材和提供的试题集什么的,要交的钱也不多。
对于学生来说,在平常上课以外的时间聚在一起,哪怕是聚在一起上竞赛课,都和春秋游似的。夏烈平时只是约约骆翊石昊打球,这会儿那么多同学齐聚一堂,跟这个聊聊常规赛跟那个聊聊任天堂,比在家待着快乐多了。
仿佛发现学竞赛的隐藏福利。
江问语大概是有经验了,很了解大家的这种想法,边发打印好的课件边做了个声明:“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大家聊得特别开心,挺好的,有想法和别人多交流。但大家应该也注意到了,我们竞赛课都是占用大家的课余时间上,平时你们在这个时间里都是在学习课内知识——当然也可能在玩,所以我希望大家既然来上竞赛课了,还是要有点收获回去,至少不逊于你们学习课本知识的收获,不然这课上得就没太大价值。大家觉得呢?”
我觉得你怎么这么能嘚啵呢。刚在骆翊旁边坐好的夏烈想,推销员实锤。
数学竞赛一试的考试内容就是高中知识,只是难度小幅提高,思考模式略有变化。所以本来应该按照高中学习顺序先讲集合再讲函数,但江问语考虑到要让学生们判断自己是否对数学竞赛感兴趣,第一节课讲了大部分学生初接触都会觉得奇妙的不等式。
是很奇妙。为什么这一坨字母和那一坨字母比较大小,作个差就比较出来了;为什么这题作差就是死局,作商就拨云见日;为什么那题作商又不够了,还得考虑对称性,其本质还是指数函数单调性;为什么还得令x=a++c-b,鬼想得到啊!
江问语变魔术似的,握着根粉笔变出了一题题的答案。夏烈起先还在课件对应的题旁记下想法与技巧,到后面只会微张着嘴傻盯着黑板,活像被商家推销商品时的花言巧语洗脑了的消费者。
尤其每每恍神想到江问语竟然不是在上物理课,都会有强烈的倒错感。
又讲完了一题后,江问语停了一下问:“能跟上吗?”
教室里静悄悄。
来上竞赛课的不只有17班的学生,还有一部分重点班的。江问语看了下时间说:“休息十五分钟,大家把讲的内容自己看一遍,不懂的地方来问我,或者问同学,都行。你们虽然来自各个班,但在这个竞赛班里,就都是同学。随意一点儿,互相多交流。”
很多重点班的学生松了一口气,迈出了问问题的第一步。竞赛班里谁会做题谁就是爸爸,谁还不想有个爸爸带飞呢。
连夏烈对骆翊都变了称呼:“骆神!”
骆翊皱着脸:“你别这么叫我,我总想到‘洛神赋’的那个‘洛神’。”
夏烈满脸鄙夷:“长脸了你还。”
骆翊充耳不闻,恬不知耻:“来,叫骆爷。”
“滚吧。”夏烈把课件推过去,问,“你都听懂了吗。”
“差不多吧。你哪儿不懂?”
夏烈报了个题号。卫婷坐他们前排,转过身问:“我可以一起听吗?”
“当然可以,客气什么。”骆翊把草稿纸翻了一页,开始讲,“你看,这个式子完全对称,不妨设a是a、b、c里最小的,用右边减左边即有……”
看起来巨复杂的题,骆翊草稿纸上就写了6行。夏烈把那张草稿纸撕下来边看边说:“江问语讲之前你就会做?”
骆翊“哼”了一声,似是轻蔑,说:“当然不是。”
夏烈难以置信地喊“你是逗逼吗”,卫婷笑了声转回去做笔记了。
后半节课江问语越讲越难,一题牵扯出五六个知识点,夏烈的手速已经跟不上江问语大脑运转速度了。到江问语说“最后一题”时,他已经全然放弃,开始在草稿纸上画樱木花道。
“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江问语放下讲稿,侧过身子让大家记黑板上的解题过程,“大家来之前应该都听自己的班主任说了,我们现在上的课还是试听课。所以如果觉得数学竞赛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不想学了的,下节课可以不来,如果觉得还行或者感兴趣,我们周日上午九点再见。”
夏烈没看黑板,向卫婷借了她整理加工过的笔记来抄。
江问语又把周日要讲的课件先发给了大家,说有时间的同学可以先看看,发完后人就三三两两地散了。
卫婷说她不着急走,夏烈也就心安理得地慢慢抄。江问语把多余的课件用文件夹夹好,走向自己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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