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谢谢你的红包。”原竞手里的d被他扔到一边,身子原本靠在床头此时也坐直了。
“啊......哦哦,没事儿,小意思。”彭放笑,声音含糊,呼吸也有些乱。
原竞问:“二哥你喝酒了吗?”
“嗯,喝了,喝得不少。”彭放似乎挺难受,还清了下喉咙。
“你没问题吧?”
“没事没事,我在上海呢,有人照顾。”
原竞又被提醒了一次,这下对于“二哥有了个正经女朋友”这件事,总算减少了些违和感:“哦哦,那就好。”
然后两个人纷纷陷入沉默。
原竞听着手机另一边传来的彭放的每一声呼吸,莫名觉得二哥开始变得陌生起来。前段日子忙竞赛忙二轮复习,可以说是全神贯注心无杂念,他根本没精力可以分给别人。所以要不是彭放的短信,他可能还没意识到彭放已经很久没有找过自己了。
二哥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这个认知让他心猛地一跳。他急于开口想说点什么证明这是自己的错觉,但他只是叫了声“二哥”,却什么也没问出口。
他不知道能问什么。
原竞举着手机,深深地失落,不敢相信他和彭放之间有一天居然也会有如此疏远让人恨不得逃离的氛围。
彭放等了一会儿,见小孩儿什么也没说,他便做了结尾:“好啦,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可别太自满知道吗?”
原竞听到彭放最后一句颇有他一贯风格的“关心又不放心的带点儿教育意味”的话,稍感安心和温暖,正要开口道声“晚安”,电话另一边又响起一个女声,大概在说什么“彭放过来帮我一下”之类的,彭放立刻回答“来了”,然后对他说:“行吧小竞,我先挂电话了。”
原竞有点后知后觉,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彭放的相处就变成这样了。像条旱季没了水的河,干巴巴得令人难受。
57.
彭放在春节前都陪着楚潇潇待在上海,直到彭夫人打电话来催了,才不得不回了京城。
在彭家吃饭的时候,彭夫人说他谈个女朋友还这么神神秘秘的,不如早点带回家里来见见,他都快28了,也到时候考虑这个了,还能玩儿几年呢。
彭放一边应着母亲大人的话,一边埋头苦吃,他没来由得心虚,又忍不住想,要是没那些幺蛾子该多好。真希望一觉醒过来,他还是那个只把原竞当成一个很疼爱的弟弟的彭放。哪怕最后自然而然各自有了各自的圈子和生活,他依然能腰板儿挺得笔直,一派磊落地搂着原竞的脖子对别人显摆:“这是我弟弟,比亲的还亲。”
然后和所有人一样,为他骄傲,祝福他的一切成就。
彭放对着碗叹了口气,小孩儿总会越飞越高,但现在的他却无法摆正心态。
除夕那天彭放又给原竞发了个压岁钱红包,小孩儿没再打电话过来,不知道在忙什么,只是回了句“谢谢二哥”,加一个小狗比心的表情。彭放又等了会儿,确定原竞不会再回复别的,这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年初一彭放去原炀爷爷家拜年,原立江也在。听说原炀和原竞出门买东西去了,彭放默默舒了口气,跟原立江简单寒暄几句,就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本以为这个年就会这么波澜不兴地过了,可在正月十五前一天,彭放还在彭家,原炀一个电话打破了他计划的宁静。
“彭放,小竞跟我爸吵了一架,跑出去了!”
彭放太阳穴突突跳。
原炀声音里夹杂着风声,显然在外面找人:“他有没有去找你?”
“没有啊。”彭放去阳台打电话,“不是,小竞会跟原叔吵架?还离家出走?”
原炀:“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小竞保送的那个教授是他们学校的副校长,我爸妈请人吃饭想让他关照一下小竞。然后,他妈的我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哪根筋不对。我当时不在我爸妈那边,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找,我跟青裴现在……”
“问问彭总他知不知道小竞比较常去的地方。”这是顾青裴的声音。
原炀:“啊对,小竞有没有比较常去的酒吧啊什么的?”
彭放下意识怼了一句:“靠,你当小竞是咱俩,你怎么不去国家图书馆。”
原炀:“……我特么认真地问你呢。”
彭放揉了揉耳朵,跑去家门口穿鞋穿外套:“操了,我也不知道啊。”
原炀忍不住骂:“要你有屁用。”
彭放:“你们现在打算去哪里?”
顾青裴接过了原炀的手机:“我们打算问问小竞的姑姑和舅舅。不过觉得可能性不大。”
彭放想起来:“同学,他同学家里可不可能。”
顾青裴:“彭总知不知道小竞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彭放已经奔到车边,拉开车门:“那个什么姓唐的小子,叫什么来着,哦对,唐问之,是……不对,唐问之在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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