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挺用力地拍了拍他胳膊,“平时低调点!——这个没你事儿,别管了。”她也有工作要忙,说完就直接回办公室了。
徐安远却掉头往回走,正好赶上自己班和隔壁班几个学生都聚在一起出来,看着挺大阵仗,说要去院长办公室理论。
“班长,你去吗?”
徐安远点了点头,“跟你们一起。”
然后程迢立刻拉住他,带到角落,“刚才贝老师不是让你别掺和吗?”
徐安远悄悄挣开他,“我班还有一个骂人的,一个撕卷子的,我不得问问会怎么处分吗?放心,院里老师我都熟,我就过去看一看。”
他觉得他们是占理的,他们去也不是为了闹事,就为了说清楚来龙去脉,要个公道。他们不相信院系领导也那么不分好赖,要让他们被一个女老师这么欺负,还要闭口不言。
那几个同学里有年级的第一,挺柔柔弱弱、温和无争的女孩,她没有什么见院系领导老师的经验,但这一次是真的气得狠了,坚持要站出来。他们的精读老师听说了,也陪着他们一起去了。
徐安远现在回想起来感觉他们去那就是一个错误。
他本来只是像问问他班里那俩人的后续处理,谁知道还不等他开口问到这个,院长亲自接待,来给他们定罪。
院长四两拨千斤,可能在他们考试的时候就想好了应对之言,咬死了考场上一切服从监考老师安排,你们的问题出在老师让你们换座你们没有及时换!
“我们不换是因为当时那个老师诬赖我们要抄!”
“你要是不想抄,那你们为什么不换?”
这个逻辑那就说不明白了,学生本来就没有什么跟老师接触的经验,被一个小小的院系领导压着就本能地词不达意,只能百口莫辩。
徐安远只能开口,“所以我们不换座要被老师打吗?”
院长认识他,他给他写过演讲稿,和他打过羽毛球,直接开口,更不客气,“你作为班长同学情绪激动的时候不知道好好安抚,造成这么大的冲突,我还想问你班长是怎么当的!”
徐安远:“!!!”
说着他看着陪他们一起来的精读老师,到这里就是明晃晃地威胁了,“闻烨!学生闹你也跟着来,你是不想干了吗?!”
整个对话,相互扯皮的时间,院长以一敌十,挨个把他们臭白了一顿。
专业第一的小姑娘被他抢白得面红耳赤,其他人也说:我们抄什么,这个人事我们专业第一,难道她也抄了吗?院长目中无人地瞅了她一眼,直接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身攻击,说:“你这样还专业第一呢啊。”
语气之轻蔑,让所有人都心里一寒。是啊,在一个院系,对于他院长来说,专业第一算什么呢,学生这小猫三两只都多可笑呢。根本就说不清楚理。
是徐安远自作聪明,以为和老师们关系不错,还能讨一个公道。其实没用的,出事儿了,院系会包庇老师,保护的绝不会是学生,任他帮着学生工作做了多少,关键时刻,依然寸步难行。
他真傻,聪明人应该是程迢,应该是黑美人,早早看破其中利害,干脆就不来院长办公室一番对峙。一群学生被一个人一长嘴打击到垂头丧气,没有讨到任何理,还被臭骂了一顿,挫败感如病毒一样在他们这群人中蔓延,徐安远陪着年级第一在后面慢慢走,他感觉这姑娘挺受打击的,果然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在桥边忽然走不动了,愤恨又稚嫩地跟徐安远说,将来要有出息。
为什么要说“将来有出息”的话呢?
还不是不想再这么被拿捏,不想权益被侵犯到这个地步,居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徐安远到西门上车之后,程迢开车,问,“会给你留处分吗?”
“我什么也没干,啥都揪不出来我,给我留个屁处分。”
徐安远话很冲,但不是冲着程迢,他纯粹是气的。
程迢放下心来,“那就行。”
“我当时就应该站起来,领着两个班罢考。”
程迢不赞同,但还是笑着,“你要是带着罢考,到时候处分的就是你了,自己就先摘不出来了。”
他还记得徐安远提过的想留校的想法,不管他要做什么,他都不太希望他这么冲动。
徐安远拿着手机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脑子里梳理着着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一边张嘴骂人,“你都不知道今天那个考场女老师有多贱,事儿就是她挑的,没事儿的时候挑拨离间,领导来的时候一屁不吭,领导走了她在那没完没了的了了,结果抹身还揪不出来她什么!草他妈的!”
程迢警觉,“你干嘛呢?”
“发帖子,发微博!”徐安远在群里发消息,他咽不下这口窝囊气,怒气冲冲,“我就不信了,这事儿就没地方说理了!”
第二十九章
“用给你买热搜吗?”
程迢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徐安远被吓了一跳,坐在副驾驶上偏头看他,他以为程迢不会赞成他这样大动干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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