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苏辂就屁颠屁颠当起了张方平的小跟班。
头一次看知府办公,苏辂对大佬的办公日常还挺感兴趣,张方平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张方平看公文他也在旁边探头探脑。
说起来苏辂他爹的官也不算小,可他从来没想过跟去看看,这回他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挑了个比较能接受的选项!
张方平办公时很认真,压根没管苏辂的一系列小动作。
在扫见苏辂偷偷伸手拿起一份他看过的公文时,张方平也没制止。
苏辂的爪子越发大胆,一份接一份地扫了过去。
要知道他可是一目十行的小天才,当初他纵横网文界的时候一天扫个百八十万字完全不是事,这种平铺直述的公文根本难不倒他!
苏辂看了半天,发现这些公文大多是关于蜀地谣言的。
成都府还好,繁荣安定,墙高城深,一般人不会听心谣言。
底下那些县乡可就不一样了,官方或民间宣告进入战时状态的地区还真不少。
根据底下报上来的消息,要砍脑袋的造谣者都抓了好几个。
这是前段时间张方平下的命令,信谣的得好好教育,传谣的一律砍头!
苏辂惊叹不已。
妙啊!
有朝一日刀在手,屠尽天下造谣狗!
这就是当一把手的快乐吗?
想想后世网络发达,什么妖魔鬼怪都跑出来浪,真要把那些个造谣的都抓起来,再多监狱都不够用。
还是砍了省事。
可惜张方平虽然下令让砍头,砍头这种重刑却不容易执行,不仅得层层核定,还要挑个良辰吉日再砍,流程多,耗时长,想靠血溅菜市口来震慑百姓,黄花菜都凉了。
苏辂积极地跟张方平分享起自己的阅读感受:“张叔你看看这造谣的把人家里正吓得,硬生生组织人手在村子周围挖出了差不多两米深的壕沟,间接导致一个人走夜路把腿摔瘸了,简直罪恶深重!不过这里正组织能力不错,以后真要打起仗来,他肯定大有用处。”
张方平不是个好战分子,他做事一向以求稳为上,最听不得喊打喊杀的话,和大部分文官一样听到“打仗”两个字他就脑壳疼。
张方平板起脸说道:“看就看,别说话。”
苏辂乖乖闭嘴。
苏辂跟着继续看了一会公文,很快失去兴趣。
见张方平眉心紧缩,似乎在为谣言的事发愁,苏辂自动请缨:“张叔,我来为你排忧解难,帮你把这些谣言连根拔起!”
张方平看出来了,苏辂就是个坐不住的。他追问:“你要怎么把这些个谣言连根拔起?”
苏辂侃侃而谈:“我听人说,消息传得最快的地方是茶馆,围观者最多的地方是耍百戏的勾栏,一会我去这两个地方转转,物色几个能说会演的人,让他们按照我们写的内容去给百姓传递消息不就得了?”
张方平挑眉:“能有那么简单?”
苏辂挺着小胸脯向张方平夸下海口:“您要是把您知道的事都告诉我,我保准帮您把这件事情办好!”
张方平瞅着苏辂,怀疑他是想溜出去玩。
茶馆每天都会有说书先生讲新的传奇话本。
勾栏那边也有各种唱念做打、花样百出的表演。
这两个地方确实是城里最热闹的去处,小孩子想去见识见识很正常。
小孩子么,不能总拘着。
想到苏辂没来过成都府几次,张方平也没拦着。
张方平说道:“我让李师爷带你出去,南边的事他基本都晓得,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他。”
苏辂连连点头。
张方平让人把李师爷喊来。
李师爷今年四十八岁,长着张苦大仇深的苦瓜脸,尤其是两条眉毛,天生就没精打采地往下耷拉。
不知道的人会觉得他是不是正遭受着极大的苦难。
听到张方平让自己带小孩出去玩,李师爷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不是张方平的亲信,是上一任的师爷。
张方平赴任后没把他换下,却也没多信任他,这不,正是办公的时间,张方平却让他带孩子去!
果然,他马上就要失业了吧?
想到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李师爷本就苦大仇深的脸更加愁苦了。
苏辂跟着李师爷出了门,见李师爷一脸苦相,不由好奇地问:“李师爷,您这眉毛是天生的么?”
李师爷恍然回神,回道:“对,天生的。”他觉得好笑,反问苏辂,“难道还有人会把眉毛修成我这样的?”
苏辂兴致勃勃地给李师爷科普起来:“那当然,听说以前流行过啼妆,就是把眼眶画红,在眼底下画出泪痕,整体妆容看着就像是在哭一样,楚楚可怜、惹人怜爱。要是她们知道世上有您这样的眉毛,一定会把它也加上去!”
饶是李师爷心里在犯愁,还是被苏辂的话逗乐了。
虽说男人大丈夫不必太在意长相,可他这张天生的苦瓜脸还是让他非常烦恼。
谁都更喜欢笑脸迎人的家伙,偏他这长相就算笑起来也像在强颜欢笑,着实很不讨喜。
要是他这眉毛真成了一种流行,那画面简直无法想象!
一大一小这么闲扯了一会,顿时亲近了不少,苏辂问起南边的事李师爷事无巨细都给回答了。
得知领兵南下平叛的将军是狄青,苏辂两眼一亮。
狄青,贫民出身,据说长得十分帅气,可惜少年时代兄受过脸上多了个纹身。
民间传说里头,他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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