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南道:“当然。胃不好吗?”
佟京非点点头,“是有点不太好,偶尔胃疼。”
方直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眉头。
佟京非接过楚向南递来的热茶,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抬头对方直道,“我招,我都招。”
楚向南闻言赶忙坐了下来,拿起笔准备将供词记下。
佟京非苦笑道:“在到达清之前的那段经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的确确请求过让他放了阿臻,他也是真的不肯让步。雨一直在下,我便想着先里,再趁机多些时间来说服他。”
“进里,我继续向他求情。他突然改口,说要救阿臻也行,只有一个办法。我大喜,忙问是什么。可谁知,”佟京非面色难堪,双眸含泪,“可谁知他突然把我抵在书架上,要撕我的衣襟!”
方直与楚向南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了然。楚向南看着佟京非颤抖不已的双手,叹了一口气,给瓷杯续上热茶。
“谢谢你。”佟京非哑声道谢,双手捧上瓷杯,暖热的温度透过瓷杯传到他掌心,熨帖了不安又耻辱的情绪。
他抹抹眼泪,继续道:“他在我耳边告诉我,只要我以后弃了阿臻依顺于他,他便放过阿臻。可是我心悦阿臻,我想与阿臻在一起。我若是真的跟了金玄,阿臻肯定也会伤心欲绝的。他使劲扯我的衣领,我便拼命挣扎,终于挣脱了一只手。我慌乱之下四下摸索着,周围都是一本本的书卷,我便抽出一本书卷,狠狠砸向他的头。”
楚向南飞快地记录着,下笔迅速,也依旧保持着漂亮的小楷。
方直道:“他死了吗?”
佟京非深吸一口气,道:“死了。”
楚向南笔一顿,二人齐齐皱眉。
方直又问了一遍:“你把他砸死了?”
佟京非痛苦地点头,“我只记得我疯狂地砸着他的头,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便把书放在最上面一层的书架。无奈我身形不高,只能把它横着塞进去。”
方直意味深长道:“但金玄的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勒痕,不是后脑敲击伤。”
佟京非一愣,又道:“是的。我刚要走,发现金玄又爬了起来。我便又用绳子勒死了他。”
“什么样的绳子呢?”
佟京非道:“不是绳子,是藤蔓。我用藤蔓把他勒死的,然后搬运到了天,用藤蔓吊起来之后就慌慌张张回去了。”
佟京非身形紧绷,以为方直还要问什么,却见方直大手一挥道:“好了佟兄,你可以先回去了。”
佟京非有些茫然道:“你们不把我带走吗?我是凶手啊!”
方直笑:“自然是要带走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官兵把佟京非带回兰室。
楚向南道:“佟京非,不是凶手吧。”
方直摇摇头,“所述作案过程与实情很多地方都对不上,明显是自己编的。他在袒护谁?赵臻吗?”
楚向南托着下巴,“那我们下一个要找赵臻吗?”
“不,赵臻留在最后。”方直点点楚向南手中的人名单,“我们先传林咏。在这之前,向南,我有一件事需要你证实一下。”
“好,你说。”
于是官兵又从梅室带来了林咏。
林咏坐在二人对面,倒是比佟京非镇定得多。
“方兄,楚兄。”
方直点头道:“林兄,请详细说一下,案发当晚你去茅厕的经过。”
林咏面露尴尬:“去茅厕的过程……好。”
楚向南给林咏端了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放在手边。
“谢谢楚兄。”林咏端起瓷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清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肠胃病太严重,我肚子非常疼痛,于是从天香阁一路跑到了茅厕。当时茅厕没有人,所以没有人为我作证。”
方直问道:“那回来的时候呢,也是跑回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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