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字体娟秀,见字,如见人。
笔记本很快推了回来,字体铿锵有力[散会等我]
这个下午很长,因为何言非对“散会”满心期待;这个下午很短,因为何言非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冰水早已不冰,可何言非不舍饮尽。
拿着水瓶站在楼下等人的何言非,腰身纤细,脸庞俊秀,衣袂飘飘,仿佛淤泥地中矗立的一株白掌。
“走吧”
红色皇冠车里探出半个脑袋,袁故用大拇指指向副驾驶作邀请势。
毕业三年,能在小城开得起四个轮子的大学生,家境必然优渥。何言非坐上副驾驶便计算起两人的差距来,直到车一路开到郊区山涧的河滩上。
等何言非反应过来,袁故已然脱到只剩一条裤衩,噗通——跳进了大水潭。
“爽——”袁故爽朗的笑声在山野间回荡。
袁故好似一条鲤鱼,遇水而欢,在水里翻滚腾跳。学习、运动、交际,好像,就没有不擅长的。
旱鸭子何言非不敢下水,可这里风景实在太美,水也清凉正解暑。便脱了鞋子在水潭边找了块大石头,坐在上边泡脚。
“何言非!”
一个趔趄,何言非顺着被拉扯的方向整个人斜栽了下去。他不会游泳,挣扎了几下无济于事,水肆无忌惮地从鼻孔和耳蜗灌入,让他难受。
“何言非——”
就在何言非以为自己要死的瞬间,他被人抓住了,身体逐渐上浮,求生意识让他用尽全身力气搂住眼前的救命稻草,使劲往上蹬,往上爬。
“何——言——非”这是今天第三次袁故直呼他的全名,每一次语气都不同。
沉寂于落水恐惧的何言非,在睁开双眼重见天日后,脸色由青转红。此时的姿势大概可以解读为何言非双手紧搂着袁故的脖子,脸紧贴着对方的耳朵,跨坐在对方的髋骨上,屁股竟然还被对方的双手托起!
要完!何言非的第一反映就是要完。湿透的白色衣衫贴着皮肤,几近透明,再贴着只穿一裤衩的袁故,虽说都是男人,也太尴尬了。
历史终归还是重现……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可以控制自己的语气,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更令人尴尬的是,袁故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
清净的山涧此时除了泉水声,蝉鸣鸟叫,就只剩下两股呼吸,并不平稳。
片刻后,袁故打趣道:“不错啊,挺健康嘛……”
闻言,何言非脸更红,连忙挣扎着从对方的怀抱中下来:“还行……吧”
一个鲤鱼打挺,那个肇事兼救人者再次游向深水区。
水花扑腾,何心荡漾。
第3章嗝……
山涧里,一人继续深水扑着水花,一人浅水泡着下半个身子。
夕阳西下,返程路上的袁故貌似什么也没发生,跟着车载广播哼哼唱唱,何言非却心思飘渺,不得不打开窗户任风吹打微红的脸。
湿衣贴着皮肤,敞过风,身体素质本就普通的何言非回去便感冒了,发烧,咳嗽,拖拖拉拉一个礼拜才见好。
自从那天过后,不知道袁故是否故意在躲避他,虽说在一栋楼同进同出,可这一个礼拜以来,何言非就没和袁故打过照面。他猜想着各种重逢的场面和可能,甚至台词,都没排上用场。
想见,却怕见。那种感觉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时而欢喜时而忧愁。
不行,太煎熬了,他要去见见那个让他抓心挠肺得男人,择日不如撞日。当天培训结束,何言非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向了那辆红色皇冠车。
袁故最近工作有点忙,加完班下楼,天色已晚。盛夏的傍晚本不该萧瑟,可看到昏暗里那个消瘦的身影时,他感觉像是被揪了一下,在心尖上,说不清,道不明。
“你最近的饭都吃到哪里去了?”
何言非闻声回头,目光闪烁后快速回归平静。
“胃口……不大好”重感冒的后遗症依旧明显,声音嘶哑的很。
袁故有股无名火油然而生,不过是分秒间的沉默后,他抓起那根细如甘蔗的手腕,将人塞进车,打火,踩油,出发。没有多余的寒暄,如同多年的旧识、密友……然而他们正式相识不过也才一个月,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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