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试验过吗?”周凤和把武庚拉到一边。
“还没呢,刚造出来的机器,还热乎着,”武庚也很是忐忑,可是脸上一幅不在乎的样子,“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厢,鲁旭光正在和几个工人安放机器,秦东笑着跟李志新说话。
“这下风管可以吹掉附在网带上的商标纸和杂物,这样两个风管,既能节省碱液,不造成浪费,还能彻底除标。”
“你的意思是在两个碱槽内都安装一台除标装置?”这个想法,李志新也考虑过,可是没有除标装置,一切都是空谈。
“对。”秦东说完走上前,他粗略地调试一遍,示意鲁旭光开始。
鲁旭光拿起几个挂着商标的啤酒瓶,不安地看一眼秦东。
“开始。”秦东大声道。
他的声音很大,王从军和周凤和都不满地看看他,李志新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台机器。
可是酒瓶放了进去,机器纹丝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有。
车间里马上响起一片杂音,武庚长喘一口气,顺手拿过一个酒瓶紧紧握在手里。
周凤和的脸上也尽是失望,王从军啧了一声,别转过脸去,再也不看这台傻大黑粗的机器。
“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这个瓷器活儿……”庐州的那个年轻工程师嘀咕道,虽然声音很小,但大家都听到了。
“小秦?”在一众领导面前,李志新却面不改色,“这台机器是你设计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哪里没有调适好?”
虽然是秦东设计的除标机,可是鲁旭光感觉自己的背心都被汗湿透了,他看着秦东,秦东正色道,“机器肯定没问题,在我们秦湾轻工机械厂调适过。”他围着机器慢慢转了起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
“唉,”秦东一下笑了,“大光,你是不是没有插电源?”
王从军一下转过头来,现场的气氛一下松歇下来,只听得一片轻微的喧哗,鲁旭光一抹脸上的汗水,“我,紧张……”
“紧张什么,又不是让你入洞房,插电。”武庚调侃道。
电源插好了。
机器轻轻震动起来,武庚收敛笑容,亲自把手里的酒瓶放了进去。
机器里响了起来,很快,酒瓶从另一端“滚”了出来,哦,王从军不由往前走了两步,抓起这个还带着碱液味道的酒瓶,商标竟然不见了。
一直提心吊胆的熊永福一下来了精神,他一把推开鲁旭光,自己拿起酒瓶送了进去,然后一眼不眨地盯着出瓶口,又是一个干净的酒瓶!
李志新起初面无表情,可是他此时也不淡定了,他竟然不嫌酒瓶脏,亲自拿起几个送进机器,一阵“叽里咕噜”的响动,酒瓶又吐了出来,商标仍然没有!
“成了!”鲁旭光兴奋地大喊一声。
王从军感觉自己脸上都是热的,他自己也抓起几个酒瓶放了进去,一模一样,洗得干干净净!
“李总工,怎么样?”王从军仍然想从权威这里得到印证。
李志新盯着这台简陋的机器,“原理是正确的,效果也很好,”他感觉自己说话有点艰难,虽然从看到图纸那刻起,他心里已经做好准备,可是现场还是让他情绪复杂。
一个总工竟然败给了一个青工!
可是,眼前,王从军、周凤和、武庚……等人都在等着他的答复。
“我想,”李志新点点头,“这台机器可以使用!”
“真成了?!”王从军立马喜笑颜开,但他还是考虑到李志新的面子,“李总工,您还得多指导。”
指导,你要我指导什么?机器是你们造出来的,我指的哪门子的导?
李志新一时气结,可是还得保持风度,脸上带着不情愿的表情,他只能带头鼓起掌来。
哗——
车间里,掌声响了起来,局领导、厂领导、车间工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
王从军也在热烈鼓掌,可是这还不足表达他的喜悦,“马上给梁区长打电话,让他过来,让他亲自过来!”
区里的“宝贝疙瘩”企业,有什么喜事,一定要让区长知道!
李志新一边鼓掌一边快步走向秦东,热情地伸出手来,“恭喜你,小秦师傅。”
看到眼前的总工心绪复杂,秦东什么也没说,他眉毛一挑,重重地握了一下李志新的手,李志新马上感觉到一种铁钳般的力道。
“秦东,好样的。”王从军也一样画瓢,握住秦东的手使劲地摇晃着,这是这个年代表达祝贺最直接最奔放的一种方式!
“秦东不错!”周凤和等厂领导也走过来,周围的掌声还在回响,两人的声音也都很大,可是动作全都是一样的动作,剧烈的晃动,把秦东搞得脑仁疼。
一台除标机,至于这样吗?
上一世毕业三年就成了副厂长,啤酒厂哪个犄角旮旯他不知道?对了,我是发酵专业毕业好不好,机器制造不是我的本行!
“你小子行啊,”论职务,武庚的祝贺是最后一个,可是他的祝贺方式也很特别,当胸一拳,让秦东的身子晃了晃,“哎,你小子怎么不经打啊,好……不亏老子砸锅卖铁给你搞这台机器……”
“这会是把脸露出来了吧?”秦东笑着举起手掌。
武庚也笑了,“嗯,还行,没把腚露出来。”
啪——
两人的手掌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着区工业局长王从军的面,武庚说话仍然是我行我素,但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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