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着糟乱的头发蹒跚而过,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的样子,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也不是丑陋之人。
只是自言自语的同时,让他的面目有点狰狞。
他从围墙下蹒跚走过,瘦弱的身躯在瑟瑟秋发中发抖。
在他的迎面处,走过一个乞丐,是一个近六旬的老太太,满脸的皱纹,头发花白,弓着身子,双目浑浊,不时还呢喃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在乞丐的不远处,有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小女孩,她就跪在冰凉的地上,对着路人不停的磕头乞讨。
希望别人能赏她一点食物,哪怕是一点柴火……
在她地面的磕头处,都有了血迹,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直是这样做着。
因为在她的旁边,有一张烂草席,草席上还躺着一个妇女,应该是小女孩的母亲。
这妇女同样穿着褴褛,她似乎生病了,面色苍白,嘴唇干裂,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整条街,每隔几步就有一名乞丐,老人,妇女,孩童,有四肢健全的正常人,有缺指断腿的残疾人……
这时,在道路旁一个大的宅院门开了,从中走出一个穿着严实,带着毡帽的小厮。
小厮端着一个簸箕走了出来,见到门前这副场景,微微的皱眉,嘀咕着骂了几句……
见得这小厮出来,那个十七八的年轻人眼睛一亮,而后慌忙跑了过来……
他只是第一个,其实人如是引动一般蜂涌而至。
“给点吃的吧,给点吃的吧!”
“好心的人啊!”
一众人围在那个大院门前,作辑乞讨,小厮更不屑了,但也更得意了。
他只是一个下人,这个府上最低等的下人,但现在却享受到这种,他腰板挺直,头努力仰起。
模仿着府上的老爷,厉喝道:“你们怎么不去死,吃的没有,一些炉灰倒是有的……”
他端起手中的簸箕,向着前面猛扬而起,起了一片灰尘,将那些人荡了满身满脸。
但他们好像并不在意,忙的爬在地上捡着,摸索着……
大户人家烧的是炭,烧不干净,还有一些煤渣,料炭,这就是他们需要的。
“我的,这是我的。”
“我先找到的。”
吵闹声四起,甚至有人因为一小块料炭而撕打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小厮不屑的抹了下鼻子,而后重新回到府院里,在开门时,透过半开的大门……
能隐隐听到,里面歌舞生平!
能隐隐嗅到,里面肉香弥散!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放下车帘,王康低声叹息,像这样的一幕,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
上京城地处未央行省,是在最中心的位置。
一路向北,出了未央,进入北疆,情形完全不同,王康也真正的知道了……
表面看似繁荣的赵国,扯开那层遮羞布,原来是这么满目疮痍。
已经入秋。
一场秋雨,一场寒。
北风呼啸,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在这一路上,看到太多的民众,流离失所,饥不果腹,衣不蔽体。
这才是真正的实情!
这才是真正的赵国!
贵族奢靡享受,财富分配不均,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贫富差距过大……
地方官员毫不做作为,至少王康所见,没有见到有采取一点措施。
开仓放粮也好,施米施粥也好,根本就没有见到……
反而是欺压着民众。
李清曼开口问道:“这种情况,赵皇知道么?”
“知道,但没有办法。”
“这又是怎么说?”
王康冷声道:“朝廷下发的赈灾粮款,最终都绕不过当地府衙,层层剥削,又怎么能到了民众的手里?”
“说到底,还是刘章的问题,他就是北疆行省,最大的权贵!”
“难怪赵皇要推行新政了。”
“不,推行新政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王康沉声道:“整个北疆行省的上层,从总督到地方州府,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是什么?”
“不破不立!”
在一旁一直听着的谢婉莹开口道:“把这些原本存在的,全部推翻,建立新的秩序!”
“无为而治,太上独尊!”
同乘一车,谢婉莹已经知道,王康早就跟李清曼说了她的一切,索性也没有隐瞒,直接挑明了。
“我太上教的根本教义,外人看来,很不理解,”
谢婉莹又是道:“但我们是真正的体恤民众疾苦,解救世人苦难。”
“为什么要有皇权?为什么要有国家?为什么人要分三六九等?有贵族,有平民?”
“为什么有的人,是天生的奴隶?有的女人,是天生的妓户?”
“人生而平等,更应该人人平等,不需要别人的统制,这才是完美的生活……”
谢婉莹在说的时候,娇颜之上似乎有着霞光,原本娇媚的气质,此刻竟然有种圣洁的味道。
王康听后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个本来就是自相矛盾!”
“哪里矛盾了!”
“无为而治,太上独尊!”
王康淡淡道:“既然是人人平等了,为什么又要太上独尊!”
“太上,凌驾众人之上,这本身就是一种极高的统治,超脱世俗皇权般的存在!”
“照你的这种说法,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太上教,本身就想成为最大的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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