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此刻确实不想在此,本来他也不想趟这事,科举改制,话虽说的轻易,但想要真正实行却很难!
这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所决定,并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转变,
对此,他也很是不屑,这是一种思想的碾压,
因此他在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也不想跟他们多做争论,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然而,这时身后却有人叫,所称呼还是小友,
这让他不由得奇怪,下意识的回头所看,也是一位老儒,鬓白须长,脸面之上,布满着深深的皱纹,
但他的精气却很足,坐在那腰板笔挺,此刻还带着笑意,
王康注意过这个老儒,在之前的讨论中,他从未开口,但其他人在说话时,都会向他点头示意,
这就说明他的身份,应该不低,
老儒又是道:“我比你年长很多,就以小友相称,可以吧?”
老儒对王康这般客气,并还以小友相称,这让一众人都是惊讶不已,
“您是?”王康疑惑问道。
宴立群先反应过来,“这位是翰林院学士,方孝廉,方学士,不可逾礼,”
听得这介绍,王康便明白这老儒的身份了,
翰林,即文翰之林,意同文苑,是专门起草机密诏书的重要机构,是养才储望之地,
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地位清贵,是成为阁老重臣以至地方官员的踏脚石……
这里始终是社会中地位最好的士人群体,能入翰林院的,皆是文化素养极高的知识分子,
甚至很多丞相,就出自翰林院,
像王康的外公,就是前朝的翰林学士,
当然这其中也有级别,分为翰林官,侍读学士,翰林学士,掌院学士等,
正经的翰林学士,都是文官三品,参政议政,充当皇帝的私人顾问,幕僚之职,
可想这方孝廉的身份了,
“原来是方大人,”王康礼然拱手,
他就是这样,别人对他客气,他更加礼貌回应,
方孝廉又问道:“你是延公的外孙吧,”
“对,您认识我的外公?”
王康说完,便是摇头,外公是前朝翰林学士,虽然告老还乡,但肯定也是认识的,
延公是外公苏定方的雅号。
“想不到苏定方那个死犟老头子,竟有你这样的外孙,可真是……”
王康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外公就是腐儒,而自己呢,则完全不同,
方孝廉开口道:“你先别急着走,我对你刚才所说,很感兴趣,也有些疑问,还想跟你商讨商讨,”
这般态度,又说出这话,
黄裕当即惊疑道:“此子之前所说,本就是胡言,您怎能留下他?”
“对啊,他那古怪说辞,分明就是故意捣乱,还说我等走偏……”
王康听着摊了摊手,“方大人,这个场合还不适合我,就当我是胡言吧,”
“你本来就是胡言,我们身为学士,岂不比你懂?”
“你也知道你是学士?”
这时方孝廉对这黄裕道:“你身为侍读学士,难道就连别人的话都听不进去?”
“我们在此,参知政事,还有礼部下属官员……就是为了各抒己见,”
“你们连别人的意见,都听不进去,稍微与你们相背,就是指责喝骂,莫非做学问,也是如此吗?”
这些话可是极重了,让一众人都是面红耳赤,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方孝廉发脾气竟然是因为王康!
王康也是惊愕不已,这个翰林学士,竟然是为自己说话,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外公,
也不可能,这些学士都是很有原则,不可能徇私,不然也入不了翰林院……
那就应该是对自己的看法,起了兴趣吧,
“王康,你坐下吧,”
方孝廉之后又道:“畅所欲言,不要有所顾忌,”
“我赞同方大人,”
这时一直坐在宴立群旁边的一个大人,开口说道,
此人年纪大概五旬,相对在坐算是年轻,但却有着很深的官威,
他是参知政事,纪原,也是三品大员,拥有参政议政职权,是赵皇派遣过来,
在这之前,他也一直在旁听,这是第一次开口,
“我先前一直在听,倒是感觉王康所说,有点意思,”
纪宁环顾几人沉声道:“大家想必也都知道现今科举形式,首先是纪律不严,贵族门阀占比重很大,”
“二来也是通过科举选拔出的,真正有用于朝廷的人很少,”
“这是否是我们在选拔体制上,出了问题?这也是陛下想要改制的原因!”
他说着,又将目光落在王康的身上,赞赏道:“我想我们之中,也有人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但不知如何改变!”
“更不敢改变,”
“你刚才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思想什么?”
“思想束缚,”王康回应道。
“对,就是思想束缚,这个词很有准确性啊,”
参政知事纪宁,说话很有官腔,但言语间,对王康却很是称赞,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指责,而应该赞赏,因为他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你要留下来,”
翰林学士方孝廉与参政知事纪宁,两个在此地位最高之人,都是挽留,让其他人都是大出预料,
曹尚正面色难看至极,为什么每每到头,总有人维护这个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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