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树愣了愣,他的终身大事,怎的要仇老先生和仇太夫人连夜赶来书院?
随即恍然,他的终身大事自是轮不到仇老先生和仇太夫人操心,可音音的终身大事——
他的终身大事,音音的终身大事——
少年深邃的重瞳中瞬间迸发出极度惊喜的光芒来,一张白皙的俊脸却腾地红了,不过片刻的功夫,那红就蔓延到了脖颈,又继续往下……
谢昌笑呵呵地欣赏了一番满面通红的孙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去问安吧,我还要回家里一趟,和你父母商议商议”。
谢嘉树呆呆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脸上的晕红却反倒更深了。
兰七瞧了他一眼,默默往后退了几步,不用看他也知道,他家小四爷肯定全身都红透了,说不定连脚底板都是红的,天气热,他还是离高温人群远一点……
……
……
京城仇府中,谢氏将淮安王妃迎进水榭,一边煮茶,一边问道,“怎么突然来了?”
连个帖子都没下。
淮安王妃笑道,“是来给妹妹道喜的”。
谢氏凝眉,难道说大房的热闹都传到淮安王府去了?
淮安王妃和谢氏亲如姐妹,也不转弯,笑盈盈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是荣和长公主瞧中了你们家音音,特托了我来保媒”。
谢氏动作微顿,看向淮安王妃,淮安王妃被她看得心虚,端起茶杯。
谢氏提醒,“茶还未煮好”。
淮安王妃这才发觉手中的茶杯是空的,更尴尬了。
谢氏收回目光,淡淡道,“我以为你会为采哥儿来提亲”。
淮安王妃保养得当的脸顿时如火般烧了起来,她清了清嗓子,没有接谢氏的话头,顾自道,“荣和长公主你也是知道的,最是贤德厚道,此次诚心求娶,你考虑考虑”。
“不必,宁恒之配不上音音”。
谢氏神色淡淡,声音更淡,仿佛拒绝的不是权倾大萧的宁郡王府,淮安王妃只觉自己的脸烧得更厉害了,忙道,“你误会了,不是宁二爷,是宁郡王”。
谢氏抬起头,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淮安王妃忙道,“长公主十分喜爱音音,盛赞音音聪明大方,做宁郡王府的主母再是合适不过。
阿妙,我瞧着长公主十分的有诚意,直言和我说了,若是你们同意这门亲事,可以先定下亲事,待音音及笄后再过门。
音音过门后,长公主便准备安心礼佛,宁郡王府一应事务皆都交给音音打理。
阿妙,宁郡王的人才气度,那是全大萧都有目共睹的,最难得的是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来,身边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
宁郡王府清静,音音嫁过去没有正经婆婆,荣和长公主又是个最宽厚不过的,音音一嫁过去就是二品的郡王妃,当家做主。
这门亲事的好处,我不说你也知道,只一点,宁郡王年纪大了点,可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这年纪大的男人才会疼人”。
淮安王妃说了一通,发现谢氏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惴惴,“阿妙,这儿女的亲事最是要紧,你也不必一时就拿主意,等仇少傅回来商议商议,我下次再来”。
“不必,你去和荣和长公主说,绝无可能”。
淮安王妃一惊,“阿妙,你不若还是等仇少傅回来再商议商议——”
“不必,”谢氏打断她,“宁郡王有断袖之癖,我不会让音音嫁给他”。
“断——断袖——”
淮安王妃震惊下连话都说不周全了,“此话怎讲?我从未听说过半丝风声”。
“他年纪老大不成亲,身边更是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不是断袖是什么?”
谢氏面无表情说着传出去一星半点便足可以惹来满城风雨的话,“长公主若是问的急,你便实话同她说,别人怕他宁慎之,我不怕”。
淮安王妃,“……”
你是不怕,可我这个传信的怕啊!
……
……
淮安王妃没有留在仇府用午食,赶在中午前去宁郡王府回话,尽量委婉的转达了谢氏的意思,不等荣和长公主反应过来就匆匆告辞了。
淮安王妃走后,荣和长公主回味了半天,也没回味出来,淮安王妃为何说谢氏不满宁慎之“尚未娶亲,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尽是侍卫小子”,这年头难道洁身自好也是个不能忍的缺点了?
龚嬷嬷见荣和长公主琢磨了半天还是一副迷茫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提醒道,“长公主,老奴多嘴,老奴在一旁听着淮安王妃那意思倒像是意有所指,说郡王有些特殊的癖好”。
特殊的癖好?
他当然有特殊的癖好!
正常人能看中个八岁的黄毛丫头?
正常人能为个八岁的黄毛丫头处心积虑弄死自己的未婚妻,然后坚决不成亲,就为等那个黄毛丫头?
天可怜见,她一直等到现在才敢去仇府提亲!
还不是怕人家怀疑他有特殊癖好!
直接把媒人给打出去,从此防贼一样防着他!
只她好不容易熬着忍着等了这么些年,竟然还是被人家看出来了!
怪不得人家都夸谢家的姑娘聪明!
谢探妙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自问隐藏的很好啊!
难道是她的蠢材大孙子露了端倪?
她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人家姑娘可以谈婚论嫁了,就这么给那个蠢材给弄砸了?
荣和长公主惯来端庄慈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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