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仇希音就被和妈妈与姜嬷嬷叫了起来梳洗打扮。
这是仇希音自来京城第一次出门做客,和妈妈与姜嬷嬷都十分紧张,将麦芒等几个丫鬟指挥的团团转,一会说麦芒的脂粉抹的厚了,一会又骂黍秀打水的动作慢了。
好不容易等仇希音上好脂粉,姜嬷嬷亲自动手,为仇希音挽了个极漂亮妥帖的单螺髻,小心翼翼将仇希音刚从仇正深那里得的翡翠发箍小心卡在发髻前,又为仇希音戴上一对猫儿眼的耳坠。
耳坠上的猫眼石只得小指指尖大小,用极细的白银链子垂在耳垂上,随着仇希音的言语动作来回晃荡,与发髻前的翡翠发箍相映成趣,灵动又活泼,十分适合她这个年纪。
仇希音的首饰衣裳都是好几天前就选好了的,姜嬷嬷又亲为仇希音抹上手脂,将梳妆台上的翠玉镯子为她戴上,严肃叮嘱,“姑娘可要记好了,姑娘初来乍到,第一次出门最重要的是不能出错。
若是姐妹间有什么争风的小玩意儿,姑娘也万不可掐尖要强,避让着些。
老爷和太太都看在眼里,若真是姑娘吃了亏,老爷和太太自会暗地里补给姑娘”。
仇希音乖乖应了,姜嬷嬷见她不似敷衍,微微放了心,想想又将镯子褪下了,“姑娘年纪还小,打扮太过也不好”。
又吩咐黍秀去拿搭在屏风上的衣裳,“姑娘知道就好,姑娘去了外祖家,要切记,轻易不要得罪表兄妹们,特别是四表少爷!”
四表少爷,谢家孙辈中最小的少爷,仇希音的四表哥,和她的小舅舅谢探微一般是谢家的骄傲,是谢家全家上下都呵护着的宝贝!
在谢家得罪了谁都没关系,但若是惹得这位小少爷不高兴了,那绝对讨不了好儿。
姜嬷嬷说着笑了笑,似是在笑自己想多了,“不过四表少爷性子好,轻易不会动怒,就是不耐烦有人吵他,姑娘也是个沉静的性子,绝不会惹着四表少爷不高兴的”。
仇希音也笑了笑,她的四表哥,她通常是不叫四表哥,直接叫表哥的,又岂会被她惹的不高兴,就算她冲着他大喊大叫,甚至踹他几脚,他也绝不会不高兴。
姜嬷嬷伺候着仇希音打扮妥当,又来回检查了好几遍,见实在查不出什么遗漏之处了,才满意点了点头,扶着仇希音往外走,她要先去给仇老太爷和仇老太太请安辞别。
这时候天还黑着,鹅暖石小径两旁的风灯将整个桑榆院笼在一层温暖的淡黄色光芒中。
走出几步,仇希音回头看去,果然见和妈妈正倚在门槛上望着她的背影抹眼泪,见她回头忙狠狠擦了擦脸朝她挥了挥手。
灯光下,她肥胖的身子有些虚化,却无端让仇希音觉得心头踏实。
她笑了笑,又回过头去,脚下的步子轻盈却坚实,老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辈子,她绝不会再走上一辈子的老路,表哥,小舅舅,和妈妈,她都要留住……
……
……
仇希音扶着姜嬷嬷的胳膊,顺着府中四通八达的九曲游廊走了足足有两刻钟的时间才终于到了养德院。
此时正是春浓的时候,游廊上密密麻麻的爬着紫藤萝,在夜色和幽幽的灯笼光芒下十分的阴森,那密集的紫色花朵在夜风中摇摆,直如一团团摇摇欲灭的阴火,随时都会跳到人身上,攫取生者的灵魂。
谢氏偏爱这种小而密集的花朵,比如樱桃花,又比如紫藤萝花。
仇希音不自觉的加快了步子,却还是做了最晚到的一个,养德院中早就济济一堂,只一个仇老太爷没到,不过估摸着这样的场合,他也不会特意起个大早等着的。
仇希音刚进门,仇老太太的目光就锥子般落到了她脸上,冷声道,“一大家子都等你一个,你要是身子还没好,就别去凑热闹!”
仇正深忙道,“是我昨日嘱咐音音卯时中到这里的,现在卯时还没到呢”。
仇老太太哼了一声,却也没当众驳仇正深的面子,一众晚辈给仇老太太请了安,仇老太太叮嘱了几句,众人便浩浩荡荡出了门。
仇府侧门处,车马早就备好了,丫鬟婆子们早将行礼备好装入了马车,屏声静气的等待着主子们上车启程。
谢氏住着豪奢的前亲王府,衣饰出行却喜简朴,除了装行李和丫鬟婆子的马车,只备了两辆马车。
仇正深和谢氏带着仇不恃坐了第一辆,仇氏只得带着邓文雅和仇不遂、仇希音坐上第二辆。
待人都坐稳了,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起来,仇氏忍不住抱怨道,“如今多了个音姐儿,嫂子该多备一辆马车才是,这马车坐三个人正正好,坐四个也太挤了”。
仇希音只当没听见,仇氏撇撇嘴,“音音,不是姑母说你,小孩子家家的,就是要爱笑嘴甜才能讨人喜欢,你这个闷葫芦样子,怪不得母亲不喜欢你”。
仇希音刚要说话,仇不遂已凛然道,“祖母什么时候不喜三妹妹了?还请姑母慎言,免得外人胡乱猜测,倒是坏了祖母的名声”。
仇希音眉目微动,她对仇不遂没有什么印象,只从别人的评价中大约得出四个字“温婉大方”。
上辈子,她乍然离开太祖父、太祖母,离开江南,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却发现自己期盼了许久的“知书达礼,高贵聪慧”的母亲根本不正眼看自己。
她的双胞胎妹妹视她为天敌,她的祖母更不加掩饰的嫌弃厌恶她,其中的震惊、伤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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