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诸并没有继续于六丑盏中斟酒,而是拈起一枚桃瓣,轻轻入口,慢慢咽下之后,方才道:
“小子,你很不错。”
“教谕所指,是此番的越狱考验?”屠诸的陡然出现,让六丑隐隐感到了他与天山遁中存在的某种关联,也不避讳,径直道:“我竟不知教谕乃是天山遁负责考核之人,倒是孤陋寡闻了。”
屠诸噗嗤一笑,眼波转动,媚色道:“非你孤陋,而是我加入天山遁时日也不算久,恰好知道你在考验侯将,既然顺道便搭了手,旧日谷中却不是这般身份。”
“教谕也离开谷中了么?”
说起此事,屠诸脸上神色才稍许认真了些,那一瞬间甚至还有些失神,片刻才是一叹,悠悠道:“谷主已然离开,我等留在谷中还有何意义,自是作了鸟兽散,你等便是我谷中出来的最后一批弟子了。”
鬼谷子离开,解散谷中众人之事六丑并不清楚,见屠诸说得郑重,也不方便多问,只是很快就联想到了他口中所说的搭手是何意思,于是便道了声谢,同时将话题岔开:
“如此,弟子倒是要多谢教谕替我拦住来源炼气士,否则我还那有机会和教谕相见,饮此美酒!”
屠诸认真的看了看六丑,那有些失落的脸上忽然咧开了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笑道:“果然不错,只寥寥几句就猜到了我所行之事,不枉尸老头有胆在我面前替你吹大气,夸得那叫一个绚丽。”
“教谕过奖了。”
“究竟是与不是,且看日后。”屠诸重新将自己的酒尊斟满,慢慢举起,慢慢喝光,再次拈花入口,重复上次的动作,他的动作很慢,六丑也不说话,便在旁边老老实实的呆着。
接下来,应该便是正题了。
果然,屠诸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不再有半句寒暄,而是直接道:“天山遁有四部,鬼宴、血海、尸解、蜃楼,你虽然是由鬼宴推荐考核,但却无归属,我来此便是想问你可愿入我蜃楼部么?”
这问题来得好生突兀,六丑那里想到过,当下便有些愕然,屠诸哈哈一笑:“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为何会来做此勾当?”
六丑道:“教谕此举自有道理,愿意说,弟子便听着,不愿意,问也无益。”
“其实我也是被差遣来的,蜃楼需要扩招,天山遁百余侯将,蜃首都派人前去招揽,倒不是唯你一人,只是因见是你,所以我便来了而已,”屠诸倒是毫不遮掩,直接将四部上层的举动告知六丑:“不光我们,鬼宴、血海、尸解三部同样在大肆扩编,甚至有人传言,不久之后,四部正将不变,但是次将名额将会从十八位扩充至四十二位,便要从现有侯将中选拔,所以各部均在接触拉拢,以增实力。”
六丑安静的听着,并没有去附和发言,这种不了解的情况揣测无益,倒不如听听屠诸的见解,以资形势判断。
“这都是上面的心思,对你来说,其实都不用管,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将自己的实力拔升,组建属于自己的随扈,打下足够大的地盘,朝着西牛贺州与北俱芦洲扩展,掠夺财富,当你拥有的足够多,才能起,手中翻转,顿时将铁杆兵拿在了手中。
然后,他开始循着声响传来的位置前行,只走了大概三四百丈,忽然见到草丛中有团白皙,定睛看时,确是个白衣白裙,体态轻盈娇小的女子。
不,不是女子,而是女妖!
她的头侧,有两条又细又长的碎鳞细纹,从眼角一直拉到脑后,隐隐约约,唇色发白,下颚尖细,颇有几分后世网红的神韵,如此种种堆叠,只能属于那些尚未完全适应变化的妖怪身上。
女妖的衣裙上布满了污渍,扯开裂口,底部还挂着无数草屑,鞋也丢了一只,看着狼狈无比,现在她倒在地上昏迷不动,人事难知。
六丑远远的驻足停下,皱了皱眉头。
貌美、柔弱,虽然不见面容,却也能想象到其眉毛姿色,只是对于六丑来说,这些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这女妖身上,他感觉到了可能引起的麻烦。
既然无关,何必理会?
不管闲事,这点与实力无关,即便已经和以往有了极大的不同,但就六丑内心来说,还是不愿招惹这些破事。
六丑不复多呆,转身便朝着篝火处返回,马匹困倦之下虽然不能立刻离开,却也牵着它,带着金睛,朝前又行三两里,这才复又生火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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