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今朝。”
当着满殿群臣、文坛大家的面,白衣少年最后一句词念毕,心中猛然涌起万丈豪情。
群儒俱静,满坐俱惊!
!!
看着何良远那支离破碎表情,王笑淡淡一笑。
天下文宗?
看我用中学语文课本便能压你!
但接着,在这一片寂静中,王笑忽然愣了愣。
自己用这样一首词,去拍这个楚朝皇帝的马屁?
这世上,是真有人见到了世间苦难便会迎上去的!
而自己真的要逃吗?
逃到江南、再逃到海外?
往后自己那样的所作所为,是否会辜负这一场侥幸而来的新生?
……
大殿上,有人沉浸在指点江山的磅礴气势中,有人震惊于这个竖子年纪轻轻就能如此……不要脸。
延光帝被这马屁拍得极有些羞愧,含羞带燥地转过身,担心被群臣看到自己的脸色,那一袭龙袍都缩起来不少。
而才出了大风头的少年却有些冷静下来。
他此时立身于皇宫之中,脚下是金砖,头上是雕花龙纹。
这里是世间权力的中心,他刚在这里将新学会的权术运用了一次,有些融汇惯通之感。
权势与胜势如一颗初熟的果实,散发出的气息,让人的心境陡然有了些变化。
此时此地,有一些蜕变在王笑身上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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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午这首词,太过了。”
延光帝冷着脸,淡淡道。
因下午这样闹了一场,延光帝落下了不少政务,因此忙到现在,方才能借着‘用膳’的名义让王笑过来细谈。
但现在一句话说完,他却是少有的没能管理住自己的表情,微微咧了一下嘴,道:“朕怎么能与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相比?这点知自之明,朕还是有的。过了过了,太过了……”
他居然还微微有些羞赧的样子,道:“朕这一生,能得汉宣帝那样的成就,已是心满意足。”
王笑颇有些无语,嘴上却还是道:“陛下切勿妄自菲薄。”
“你别学那些人说空话。”延光帝叹了一口气道:“唉,汉宣帝以一己之力中兴天下,一挽颓势,重振汉室气运数百年。朕,还是差之远矣。”
太远了!——延光帝心道。
是太太太太太远了好吗?——王笑心道。
王笑心里翻了个白眼,劝慰道:“陛下,慢慢来嘛,比如今天,我们就压服了那个老学究……”
“什么老学究?!”延光帝叱骂了一声,“没大没小!”
王笑鼓了鼓腮帮子,显得有些孩子气。
“总之,以后少拍这样的马屁,朕受不住,会让士林中人耻笑的。”
王笑不忿道:“他们怎么敢……”
延光帝摆摆手,心道:敢不敢的多说何益?全天下读书人在心里笑朕,朕还能全杀光了?
“但,你今天做的不错。”延光帝控制着语气,淡淡道。
想到何良远,又有一些按耐不住的雀跃又从他的脸上洋溢出来。
“朕很欣慰。”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又夸了一句。
虽只是‘欣慰’二字,但若换作普通人的语句来说,却是“我对你满意极了!”
“陛下要那老学究做事,他竟敢不依,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王笑忿忿不平道。
延光帝心中一暖。
多纯良质朴、恭俭孝顺的孩子啊。
“胡闹!人家是翰林大学士,你竟也敢顶撞。若非朕护着你,那些文官的唾沫都淹死你。”如此喝骂了一句,他便又温言道:“头上的伤如何了?”
王笑心中实在无语——陛下你这样说话累不累啊?
“其实我没流血,我就是赖皮他的。”王笑道:“我不敢欺君,但……但那些人脸皮太厚了!我若是不豁出去,便拿他没办法。对付厚脸皮的,只有比他们脸皮更厚。”
话是孩子气的话,道理却戳人心。
延光帝心中一叹。
朕就是脸皮太薄了。
“胡说八道!”又是这般骂了一句,延光帝才道:“何大学士既然已经答应修书了,你便要配合好他,通力合作,办好这桩差事,明白吗?”
“明白。”
延光帝淡淡道:“真能办到吗?”
担心王笑听不明白,他又补充了一句,道:“大学士可是很刚正的。”
王笑道:“陛下放心,他怕我。”
延光帝一愣。
烛光下,少年的面如冠玉,带着些天真意气。
长得真像朕年轻时啊。
但朕当年可要比他聪敏得多。
心思这般一转,延光帝哂道:“他怕你?”
却听王笑道:“今日我才知那些文官的嘴脸,怪不得王公公拿他们没办法,若脸皮不如他们厚、心不如他们黑,如何能为陛下出头?”
“他们有的怕死,有的怕出丑……我只要能豁得出去,便能捏住他们的软胁,让他们乖乖替陛下做事。”
两句‘为陛下’入耳,陛光帝下意识骂道:“蠢才!钱承运便是这样,才被他们合伙弄下去了。”
王笑一愣。
延光帝自知失语,微微有些着恼起来。
“但我又不是文官。”王笑这般说了一句。
忙了一整天下来,终于引导着延光帝说到了这里……
王笑目光灼灼——
陛下,来吧,你需要一个更凌厉的鹰犬爪牙。
忽然!
延光帝眼中精光一闪,一瞬间整个人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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