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院士的病情虽然谈不上危重,也不需要钟白签字或者什么的,但后面的那份化验报告却让他表情有些凝重。
数据显示,晚上在食堂吃的面条有问题,应该是某种杆菌超标,加上徐院士本身肠胃不太好的原因,导致了他的呕吐。
而呕吐的时候因为扭到了腰,又一进步加剧了他的腰椎损伤,这是一次偶然的连锁反应不假,但如果没有那份问题面条的话,今天晚上也不至于把徐光先折腾成这样。
望了望正在输液还在昏睡中的徐光先,钟白叹了口气。
宁远稀土冶金厂现在的内部管理已经出问题了。
原本在钟白看来,即便周长青厂长癌症去md手术,厂里亏损没有资金,也不应该出现这种管理混乱的现象。
这么合适的一家稀土冶金厂已经禁不起各种折腾了,如果再不想办法好好整顿一下的话,不要说等周长青回来了,怕是过年之前厂里自己就要乱起来。
“看来,明天得好好和那位秦文将副厂长谈谈了。”望着窗外的白月光,钟白微微叹了口气,暗自低声说道。
这时候钟白听到身后的病床上传来呻吟声,他赶紧转身过去,徐院士好像醒了。
“这是哪儿……我这是怎么了?”徐光先的声音和上午出发前简直判若两人,听得钟白都有些心疼。
钟白赶紧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徐光先解释了一番,包括病情、食物中毒这些都说了,没有半点保留,又接着说道:“住院费用倒是不用担心,我这里钱够都垫得起,主要是我没有您家人的联系方式,所以也没办法通知他们,您看是不是……”
“不用!千万不能告诉我家里人!”没想到钟白提起这个问题之后,徐光先的口气一下就坚决了起来。
“这是……?”钟白还有点没想明白。
“这次借调,本来就是我拉下老脸找到华科院领导从工业口调的你们几个上来,开展工作有多难你也看到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眉目,要是我生病这事儿告诉家里人,他们一定不同意我继续做这项工作,那时候借调课题什么的,统统都要被华科院搁置,后面什么时候能捡起来,全都是未知数!”说到这儿,徐光先的右手不知不觉的抓紧了白色的被子:“时不我待,这个项目不能因为我身体的原因而中断!钟白,你听着!”
“我听着的,徐院士,您讲。”这口气让钟白意识到,徐院士可能要说一些超出想象范围之外的话了!
徐光先本来有些羸弱的语气突然变得强了好几分:“这次生病不知道要治疗多久,但项目不能停,我住院治疗期间,你就全权负责后面的事情,一定要把当初你提出来制造钕铁硼永磁体的目标实现。”
“一旦……我的身体不允许自己支撑下去,我会想办法给领导汇报,让你把这个项目继续做下去!”
徐光先的语气非常决绝,而且这嘱托听上去甚至有点太那什么了点……
在钟白前世的记忆中,徐光先院士可是整整九十五高龄才辞世而去的,以至于自己重生见到本人之后,他就压根没在徐院士身体健康这方面考虑过任何状况!
这一次的意外,毫无疑问是个真正的“意外”!
但这也让钟白认识到了徐院士想要真正振兴华国稀土产业的毅力和决心!
六十多岁的院士在身体有恙的情况下,敢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科长说出这种类似“托孤”的话语,这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极大的信任!
真正投身于事业的科学家们,他们不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在意,身体健康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为了确保尽可能长的时间搞科研而已,而一旦意识到身体条件有可能影响到自己后续的研究,他们就会突破传统思维的约束,敢于做这种在一般人、甚至在领导眼中不敢做的“托孤”举动!
当然,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了徐光先对钟白的信任度!
钟白细细的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才回答道:“您对我有如此高的信任度,我倍感荣幸。不过,这一次只是个意外,您的病情也并非不可收拾,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想方设法以您恢复健康为第一要务。另外,您不用强调我也知道,稀土工作当然是会义不容辞该做的事!”
徐光先没有反驳钟白的话,两人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烁出了光芒。
……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上班时间,钟白便一个电话把米斌和颜玉良叫了过来。
从厂区到城区是有公共汽车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七点半就过来,甚至非要赶在厂里上班时间之前,但钟白已经毫无疑问成了三人的主心骨。
“钟白,徐院士怎么样了?”两人刚进病房,颜玉良望着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徐光先,赶紧问道。
“腰椎错位、急性病毒性肠炎,脑部供血不足……”
听到钟白口中这一大段病名,颜玉良和米斌都吓了一跳!
“这……这需要让徐院士转院到京城么?我们这次借调是不是停止了?”米斌显得很慌乱。
要知道年底前,沪江市泰鼎合金厂原本还有好几个压在他身上的任务,但为了来京城和徐院士学东西,他也放弃了不少,当然也得罪了个别厂领导才坚持过来的。
现在这种情况对米斌来说,肯定是他不愿意见到的,一旦借调中没有取得什么成绩,又耽误了这么久原单位的工作,那回去之后还不得被领导立刻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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