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义坚谈起自己家,总说家中贩卖草药,是洛阳豪商。
沈秋还不以为意,觉得这秃瓢少年家中估计就是个大药房,他总把记忆中的宝芝林,和李家画上等号。
但沈秋这号外来人,在进入李家府邸之后,才算是对“豪商”这个词有了在李义坚身边,握着他的手偷偷抹泪呢,你喜欢你家少爷?”
小师妹这一记直球,打的那婢女脸颊晕红。
她低下头,小声说:
“婢女名叫含香,只是少爷的贴身婢女,哪敢有这等痴心妄想,只是...只是,少爷自少年就喜动,静不下心,也不通这男女之情...”
“对,那夯货就是个榆木脑袋。”
沈秋将包袱丢给眼前的青衣小厮,他活动着肩膀,对那婢女说:
“我要是他,有这红袖添香在侧,两小无猜的可爱姑娘服侍着,早就乐不思蜀了,哪里还会去闯荡劳什子江湖。”
这话就在房中,拿着一面不甚清晰的铜镜,上下照了照。
一身蓝色长衫,袖子到手肘处。
内衬覆盖皮肤的黑色劲装,最外围还有身坎肩一样的外袍,腰中有一条黑色腰带,点缀着白玉,质地是某种处理过的兽皮,颇为坚韧。
这腰带还有暗扣,虽比不得现代腰带那么方便,但扣紧也不易脱落。
沈秋终于不用用绳子系住裤子了。
下身的长袍裙摆到小腿处,感觉有些古怪,就像是穿着裙子一样,但并不影响活动。
长袍裙摆之内,是黑色长裤。
仆人怕少侠穿不惯平底布鞋,便贴心的准备了长靴,就如高筒靴一般,坚韧的粗布制作。
但内衬皮毛,靴后还有绳子勾连系紧,穿起来倒是颇为舒服。
这一身打扮已经有了沈秋记忆中那些潇洒少侠的样子,但怎么看他都穿不出那种潇洒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他长相确实不那么俊秀。
在洗去脸部尘土后,沈秋那张不甚出众的脸便倒映在镜子里。
他伸手抚摸着脸颊。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那张脸,但眉眼间依稀能看到一丝过去的影子,16岁的少年郎脸颊还有些稚嫩之气,但那双眼睛却颇为平静。
有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平静感觉。
沈秋将自己的一头黑发披散在两肩处,脑后束了个单马尾,用发箍箍住,又将两缕长发拨到脸颊边,算是隐隐遮住了脸颊上的细微绒毛。
他不想让其他人感觉他太年轻。
年轻人,总是要被小看欺负的,能不吃亏,为什么要吃亏?
“呋...”
沈秋放下铜镜,本打算小憩一会,但一想到一会还要赴家宴,便打消了睡意。
他将剑玉束在手腕,坐在这听涛阁二楼房间的客厅里,打开仆人送来的药匣,将那一株株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中药拿出来,放在眼前打量。
“七叶莲三两、半枫荷两株、黑老虎、豺皮樟、血风根,这是...虎杖?还有骨碎补。嗯,都是跌打损伤的良药,用来淬炼骨骼也是合用。”
“药像都是上品,古法炮制。”
沈秋在上学时学过中医药理,但也没见过真正的古法药草,眼前这些草药应该是李家药师精心炮制过的,药效不清楚如何,总的自己试一试。
他便拿过石杵,按照查宝的记忆,将这些药材分门别类的碾碎,或者整个添加到熬药的小罐子里,又有仆人进来生了火。
不多时,一罐子药就开始熬制,味道算不得太好,沈秋便起身打开窗户,趴在窗沿,看着窗外的景致。
他还能听到隔壁青青丫头的鼾声。
那丫头,倒是睡得香甜。
青青也不知是怎么养成这个脾性的,偶尔大大咧咧,偶尔又鬼灵精怪,哪怕频频惹事,也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而且这丫头运气真的不错,每一次遇险都能逢凶化吉。
青青对他没有太多的怀疑,但此行若去到了苏州,见了以往路不羁的故人朋友们,自己可还瞒的过去?
沈秋脑海里不由的想到。
要不,把青青送去苏州,然后自己悄然离开?
这也算是个好办法,但就这么离开了,青青必然会伤心难过,以那丫头的性格,没准还会偷跑出来寻自己,到时又免不了一场麻烦。
再说了,自己对这古代江湖知之甚少,道路又难行,连个路边招待所都没有,离了苏州,又能去何地呢?
总不能回去太行,和山鬼作伴,当个山中野人吧?
唉,两难啊。
半个时辰后,架在小炉上的药罐子已经沸腾,沈秋看了看成色,罐子中的药材,已经被熬成一团琥珀色,这就是成了。
查宝的淬骨药膏并非是什么秘密绝学,据青青说,只要是上点档次的门派里,都有类似的淬体药物。
这些药物的作用,其实也没有修仙小说里的淬体药那么奇妙,能化腐朽为神奇。
它们更多的是辅助用。
沈秋将火熄了,待药膏冷却,又让门口小厮去取了几张专用于膏药的膏药布,裁剪合适后,沈秋用勺子将药膏细细的涂抹在手掌上。
涂满每一寸皮肤,连手指中间都不放过。
涂完后,又将药膏布缠在手上,就如拳击手们缠住手指一般,不多时,沈秋的两只手就被包的如木乃伊一样。
但包的宽松,并不影响活动。
他继续制作,又差使仆人拿来更多药材,一连做出足够月旬使用的膏药,放入药匣中,这些淬骨膏药,足够他用到返回苏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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