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庄帝十八载,八月初三。
太师忽日勒,亲率大军十五万,挥军直指益州。
益州震怖!
天下十三州,益州沃土千里,自古即为天下粮仓,有‘天府之国’的美称。
一直以来,都是突勒人严密掌控之地。
‘民以食为天’,一直都是各朝各代,颠之不破的道理!
只是兵过如梳,贼过如篱!
益州千里沃土之名,早就在这五载连绵大旱之下,名不符实。
饥民流亡无数,尸骸冻骨遍野,这诺大的益州,十室九空,千里无鸡鸣。
除了一些偏远地区,还伤能勉强存活之外。
这益州十三府数十县,都宛如死城一般,百姓黎民如行尸走肉。
大魏朝廷,在此的掌控力度,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削弱。
如若不然,袁黑阀也不可能,在这大魏朝廷严密掌握之地,揭竿而起,兴起风浪。
天下宋人,苦魏久矣!
…………
益州,靖远府,太岳山。
太岳山,山高千丈,陡壁孤峰,雄峙于靖远府西北,是益州有数的高山名岳。
虽世人常言,‘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此山陡峭悬崖,景致秀美,怪石嶙峋,古木参天。
此时月上柳梢,一道人站在云峰之上,眺望远方,碧海青天,云霄滚动,说不出的壮阔,道不尽的恢弘。
“掌门师兄……”
此时,一身着杏黄道袍,头发披散,脚踏草履的中年道人,似疾似徐,步伐交错,隐约带着风声而来。
眨眼间,这杏黄道人,就来到了,这位掌门师兄的身前。
“唉……”
这位掌门师兄,身着淡青道袍,与山间云中混成一色,终于漏出颓废之色。
“师弟啊……师兄此遭,是不是真的错了?”
他静静的看着自家师弟,眸间隐隐含漏着一丝悔意。
这杏黄道人闻言,沉默着,久久不语。
无论对错,事已至此,也没了转圜余地。
太岳山下,突勒人的五千精兵,将四处下山要道,严密把守,宗门存亡就在此刻。
现在再说什么埋怨的话语,又有何用?
不要看他们这些真人道行,在世人眼中呼风唤雨,戏耍水火,被尊为‘陆地神仙’。
但这道家真人,依旧脱不开ròu_tǐ凡胎的掣肘。
只要在军中,兵甲百人,就可围杀真人。
甚至军中大将,武力强横,血魄阳刚,也可压制真人道业。
五千精兵干将,就足以攻破,这传承数百载的道门大宗。
“贫道自三十年前始,掌握宗门大权,就立志要大兴道脉。为此不惜卧薪尝胆,曲意逢迎州府上下,又与绿林草莽结交,在益州实力、势力,日渐壮大。”
掌门师兄轻声,呢喃着过往。
“贫道知道,贫道的一些想法、做法,让诸位师弟多有不认同。但是贫道想要壮大宗门,想要让吾道脉昌盛,想要……成为天下第一道脉啊!”
“所以不得不如此,不得不如此……想吾太岳宗,始建前宋,太岳祖师于太岳山中遇仙,传下三卷显密金丹宝录,证就真人功果,才有吾太岳宗三百载传承。”
“虽然吾太岳宗,也位列天下大宗,但……吾就不是甘心啊!”
看着神容忽然狰狞的掌门师兄,杏黄道人嘴边诺诺许久,依旧没有出声。
太岳宗,遭遇这等灭顶之灾,已然让这位往日里,道骨仙风的掌门人,接近崩溃。
一辈子的‘梦’,就这般残破不堪。
让他的心神也剧烈动摇,几乎道心破碎,法域不存,再也保不住真人道业。
“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吾亲选的潜龙……袁黑阀,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外强中干,愚蠢透顶,汉东一战而没。天下争龙,似假似真,不成则死。”
这道人脸上似哭似笑,伸手拉着杏黄道人的手臂。
杏黄道人的眸子散布着不少血丝,水雾酝酿,良久哽咽道:“师兄……我们没有输,我们……还有再度起复的机会。”
“只要师兄,带着宗门至宝,五岳真形图,突出重围,我们……太岳宗,就没有输的彻底。”
杏黄道人话音哽咽,已然有着淡淡的绝望。
“对……对……没有输!”
然而掌门人却没有听出这一缕绝望,喃喃自语着:“吾苍松,还没有输……”
过一会儿后,苍松的心智稍显清明。
他紧紧的捏着杏黄道人的手臂,说道:“师弟,我们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是……是……”
杏黄道人安抚着情绪激动的苍松道人,不住附和。
“苍木师弟……”
蓦然,苍松冷静下来,神态也没有了先前的癫狂。
苍木,正是杏黄道人的道号。
看着忽然平静的苍松,苍木不知为何,心中涌起悸动:“师……师兄……”
“你说的对,我们还有机会。”
苍松沉声说道,目光少有的冷静让苍木愕然。
只见苍松,自道袍中掏出一枚铜纽印,大约有拇指肚一般大小。
他手指轻轻摩偕着,良久之后,才颇为不舍的按在苍木的手心上,
“拿着……”
苍松低声嘱咐着:“从此以后,你就是太岳道宗的掌门人,这…就是太岳宗的掌门信物,也是吾太岳宗五岳真形图的本来面目。从此,你就要肩负起,太岳道宗的传承重任。”
五岳真形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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