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赤霞山古玩市场是最热闹的,周一到周五没地摊,周六也比周日热闹。因为很多摆摊的收来的货,周六是第一次摆出来,周日就只有挑剩的了。
来逛摊的老虫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周六都是一早来。
不过,从前两年开始,赤霞山古玩市场也学着京津一带的老路子,在周日凌晨弄了个鬼市,周日凌晨三点就可以出摊。
其实就是个形式,也是找个噱头繁荣市场。
鬼市是有特殊时代背景的。看古玩,肯定是自然阳光下最妥,这忽明忽暗的拿着个手电筒射来射去,命中率必然是更低的。但这个鬼市的效果却很好,究其原因,是很多人喜欢这种氛围。
吴夺和常松来到地摊区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半。天也不早了,人也不少了。
两人从西头开始往东头逛。
如今的古玩市场,实际上有很多是被现代文玩占据了;赤霞山古玩市场地摊区的最大优点,那就是不管真假,起码摆出来的,多是古玩的品类。那些什么菩提类的、珠串类的、果核类的、工艺品类的文玩,有专门集中的大棚区域。
吴夺一开始“试”了不少东西,但一件真正的好货都没碰上。
倒不是没老的,但并不是老的就有价值,很多东西,是所谓的老普,太普了,多老也没太大价值。
逛了一小半的摊位,吴夺碰上的最好的一件东西,是一个雍正民窑的青花罐子,画片是雍正朝很有代表性的“花间寿”。
所谓花间寿,就是围绕罐体的一组花卉纹中间,间隔以寿字纹。这种纹饰很有特色,也很典雅美观。
这个罐子是全品,但是摊主咬死六千,一口价儿也不落。这也算是行价,雍正民窑花间寿的青花罐,就是中千的东西。吴夺见状,便也没要。
而此时,常松在另一个以玉器为主的摊子上,看上了一件青白玉的花押印。他拿着反复打量的时候,吴夺也凑了上去。
花押印最大的特色,就是印文内容比较“花”,可能是变体字,可能是符号,也可能是某种纹样。
花押印主要是在宋金元时期流行。
比如大名鼎鼎的宋徽宗的花押,像一个“一”加一个异形变体的“π”,实际上组合着来看,印文内容可以解读为“天下一人”。
当然,宋徽宗的花押就是花押,是手写的,不是印。
但宋金元时期,上到皇帝,下到平民,不少人喜欢制作花押印。
常松手里拿着的这个花押印,形制很简单,长方形底座,桥形钮。体量不大,长边有个三厘米,窄边有个两厘米。
吴夺上眼一看玉质,就知道是和田玉。不过这年份,虽然他觉得不是新东西,却也吃不准。
印文的内容也看不明白,竖着看有点儿像一个繁体“葉”字。
摊主是个留着小胡子的男青年,挺能吹乎,说这是宋代的东西,而且应该是王公贵族之物;常松问价,少了三万不出。
吴夺拿过来试了试,一听,没想到这东西还真有点儿年份,大致在元末明初,不过,就是个普通民间私印。
玩玉的一般都知道一句话,叫老不如新,就在这样的东西上。
同样的料子,现代工艺品若是做工精良,未必比老东西便宜。
主要还是因为这样的老货太过普通,工艺不够精良,而且历经岁月,往往多有损伤,即便没有大的缺损,小磕小碰是免不了的。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古玩的成本有时候很低,普通的老货,收来相对容易,出货价儿就可能也不高。
“元芳,你怎么看?”常松见吴夺拿着东西琢磨了一会儿,便就问道。
“三万太高了。”吴夺将东西放回到了摊子上,常松许是很喜欢这东西,立即又抓在了手里。
“那你说值多少?”摊主问。
“三百。”吴夺面不改色。
“别闹。”
“这东西哪能到宋?粗大明的路子,而且就是寻常花押私印。玉质不白还带棉,就是几百块的货。”这有了“高水平”,吴夺说起话来也硬气。
这种感觉是有点儿爽的。
“合着你说正经的呢!”摊主却冲常松勾了勾手,“他说了算么?他说了算的话,你给我还回来吧,旁边还有人等着看呢!”
“你这都是真的假的?”常松也察觉出了吴夺的变化,以前也不是没有一起逛过摊子,哪有现在这么吊。
“不信我就按你自己的意思来。”吴夺笑了笑,转而看了看摊子上其他的东西。
“哥们儿,他说了算不算的不打紧,你这要的确实太高了······”常松点点头,不过还是没撒手,开始和摊主磨叽。
吴夺看着看着,忽然在摊子靠近摊主脚边的位置上,也发现了一件玉印。
体量不算小,正方形底边得有四厘米以上,高度应该也超过五厘米。
黑漆漆的,好似是墨玉;上有龟形钮,隔着稍远看不太真切,不过这龟形钮有点儿特殊,更像是玄武。
“哥们儿,你把脚边那件黑漆漆的钮印也拿给我看看呗!”吴夺冲摊主说道。
“得,你俩不会是专门研究玉印的吧?”摊主撇了撇嘴,拿了起来,探身递给吴夺。
吴夺也探身接了。
古玩一类的东西,从道理上来说,最好不要手递手;但实际上,到古玩市场走一走,除了瓷器和大件的东西,摊子上手递手的情况,屡见不鲜。
吴夺接过来细细一看,这应该是玉石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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