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回事啊!”
我给这幅景象吓得差点没站稳。
二伯啪嗒点起一支红杉树,笑的有点幸灾乐祸,“全村人都觉得你奶奶当时是咒他下半辈子做猪。”
我从没见过这种怪事,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人变猪?!
二伯见我傻站在那儿愣着,笑着用拳头轻轻捣了一下我的手臂,“大侄子想学不?”
其实我之前在院子里一直都期待着自己能够继承奶奶的这种本事,可如今二伯真的问出口,我反倒是有些犹豫了。
“二伯…我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好吓人啊…”
田里那老人在地上拱了几下,忽然变得急躁起来,他猛地甩了甩脑袋然后身子一歪就躺在了地上的烂泥里,看模样居然是打算睡觉了。
“看看看,那猪要睡了。”二伯看的津津有味。
在这大夏天的村中荒田里,我居然浑身发寒。
难道诅咒真的是可以应验的…
真的就只要动动嘴?
别人就能按照你的意愿成为你诅咒里所盼望的那个样子?
二伯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带着我回到了村路上,“有人说这是邪术,有人说这是心理暗示,反正科学的不科学的说法一大堆。我年轻时候也好奇过也问过,但是你奶奶根本就不想告诉我们这几个小的。”
“二伯,其实我不是想诅咒别人,我只是很好奇这里面的原理。”
二伯点了点头,“你觉得鬼有原理吗?”
听完这话,我一时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在这个世界上围绕着神鬼有许多衍生行业,驱鬼、招魂、观王、通灵。这些行业千年来一直存在着,而且谁也说不清其中的道理。如果烧香拜佛能让人生运势变好,那为什么就不能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生运势变差呢?”
二伯说的很对,既然可以有“祝福”存在,那为什么就不能有“诅咒”的存在呢?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确实没法解释,但是暂时没法解释不代表它没有被解释被研究的意义。
我们爷儿俩聊着走着,不知不觉也就回到了奶奶家的大院里。
刚进院子,我就看见叼着烟的大伯一脸焦急的站在灵堂里来回踱着步子。
见我们回来了大伯赶紧迎了出来,“干嘛呢老二,去哪儿的啊?”
二伯神秘一笑,“我带大侄子去看村东头猪人的。”
“你不怕妈生气啊!”
大伯心里有点不踏实,毕竟他是家里最守规矩最老实的人,可二伯又恰恰是家里最反叛的那一个。
回到灵堂,我们仨又百无聊赖的坐了下来。
大伯看了一眼我手上裹着的纱布,转头问二伯,“小人儿都画好了?”
二伯点了点头,没说话。
不知不觉的,时间熬到了三点半,我一个从来不熬夜的人也算是到了极限。
两位伯伯见我扛不住了就从小姑的屋里抱了床薄被子出来,用几张板凳给我拼了张床让我先睡会儿。
我想撑一撑但是身体不允许,也就躺椅子上睡着了。
都说人饿到极点的时候吃屎都香,那么人困到极点的时候真是睡哪儿都踏实,这一觉除了不能翻身之外,哪儿哪儿都舒服。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我痛快的一伸懒腰,就感觉脚底板踹到个人,于是赶紧睁眼坐起来一看,原来是我爸正拧着眉头坐在我脚头前。
我以为老爸是因为爷爷的去世而正在难过,于是什么话也没说,就伸手拍了拍老爸的肩膀。
老爸扭过头看着我,那双坚毅惯了的眼睛里,竟满是泪水。
“你奶奶也走了…”
什么?!
我甩开腿上的被子一骨碌就爬了起来,那只还搭在我爸肩膀上的手已经死死的揪住他的衣服!
“奶奶昨天还好好的啊!我们大半夜还聊天来的!她看起来精神很好啊!”
话刚说完二伯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眼眶子红红的,显然也是刚哭过。
二伯直接扔了封带着淡淡香气的信在我身上,丢下句话便又出去了,“自己看吧,你奶留给你的。”
我拿着那封信坐在桌子边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脑子里满是昨夜的那个幸福的拥抱,以及奶奶那句“我想他”。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爸已经出去了,灵堂里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打开信,奶奶的字很娟秀。
致我至亲吴言:
大孙子,奶奶很爱你,奶奶也很后悔晚上拥抱你的时候没能亲口把这句话告诉你。
奶奶小的时候入了一个行当,那并不是我所愿,我自也无能为力。
之后奶奶的人生便是含着那一口邪祟在过着,虽一辈子不曾想过害人,但是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奶奶却还是不得已的咒过几个人。
奶奶是个巫婆,是个咒口,是个发诅咒的邪人。
也许你的长辈已经和你说过奶奶的事了,但是大孙子别害怕,我们家这段咒口的身份在奶奶的这一世也就断了,你们的人生并不会受到我的影响。
只是奶奶一直都很害怕那所谓的血脉的力量。
所以奶奶从小就和家里人定了许多奇怪规矩,奶奶也是担心一些不可控的事情侵害到了自家人。
其实奶奶在五年前就给自己下了咒,咒自己在你爷爷去世之后便就跟着去。
毕竟没有他的日子,我过不了。
在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奶奶就已经不在了,不过别害怕大孙儿,奶奶学了一辈子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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