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亲自耕种?这又是何苦呢,”刘平为难的道。
“不如此,如何显示朕思过之心?”刘协眨着眼睛,狡黠的一笑:“不过,非止朕自己耕种,不是还有刘卿你嘛?”
“臣?臣不善于田间劳作啊,”刘平顿觉头大了。
“卿若不识田间耕作,农书是怎么著出来的?”刘协道:“卿虽非皇族,但毕竟是刘姓子孙,所产出之物既是祭祀刘姓先祖,卿休要推辞。”
刘平叫苦不迭,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文帝时期,皇帝率群臣在专辟的土地“籍田”上行耕作之礼,那也仅仅是做个样子,以显示对农耕的重视,可当今皇帝竟是要实打实的自己耕种来赎罪,还偏偏要拉他下水。
谁特么手贱,当时非要抄本农书的?
……
伏皇后带领秦罗敷与小橙去探视那帮囚禁的皇妃宫嫔。
其实她哪有那么好心,不过是知道皇帝与刘平要谈事,她借故躲出来,又闲极无聊,所以前去探视,一边显示宽容,一边幸灾乐祸罢了。
这两年来,皇室危若累卵,她与皇帝共同进退,同舟共济,总算有惊无险的渡过一个又一个难关。
可那些后妃们却不识好歹,依然整日挖空心思诱惑皇帝,想着如何争宠,她虽是六宫之主,但毕竟是一个女人,心里如何不恼?
如今看着那些女人全都被囚禁,她脸上虽然平淡,但实际上早已如同三伏天喝了一碗冰梅汁那般爽利。
“方才本宫见到刘卿身上所穿服饰,绣工甚好,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回来的路上,心情大好的伏皇后主动与跟在后面的秦罗敷与小橙攀谈了起来。
“是,是奴婢,”秦罗敷战战兢兢的回答。
“卿竟然如此心灵手巧,”伏皇后看着乖巧的秦罗敷很是喜欢,于是道:“本宫近日思量为陛下绣制冕服,只是当下国力艰维,无法寻来能工巧匠。
卿既有这等手艺,这绣制冕服之任,就交于卿如何?”
“皇后殿下,奴婢,奴婢手脚粗苯,恐怕……有负殿下重托……”秦罗敷惊呆了,她为自家主人做衣服还可以,可是为皇帝做冕服,那就有点超出她的想象了。
那可是皇帝的衣服啊,她哪会做?
“不妨事,”伏皇后大度的微微笑着:“卿可随时来找本宫,到时本宫自会教给卿该如何绣制。”
她随即对身后的羽林卫道:“传令下去,以后这位姑娘有事来寻,第一时间带来见本宫,谁若敢阻拦,本宫必不轻饶。”
“诺!”那羽林卫抱拳答应。
旁边的小橙羡慕的牙痒痒,能随时进宫见皇后,还能得到皇后的亲自指导,这是何等的殊荣?
她们来到正院,却见刘府所有奴仆都已拜倒在院内。
皇帝虽说不用拘礼,但毕竟是皇帝皇后驾临臣子府邸,刘平却不能失了礼数,需按正规接驾之礼来安排。
“平身吧,”刘协站在滴水檐下接受刘府众人礼拜,陡然见到下面人群中有一白发苍苍的老妪,打扮甚为华贵,似乎是刘平的母亲,于是问道:“这位是……”
“老奴乃是刘府奴仆,”太史慈母道。
“奴仆?”刘协皱了皱眉,看她的打扮,怎么都不像个奴仆啊。
“此乃家慈,”立在皇帝旁边禁卫的太史慈拱手道:“臣自幼丧父,乃家慈一手抚养长大,后来家慈染病,危在旦夕,是刘公妙手搭救,又接入府中,待若亲母一般。”
“真乃节妇也,”刘协点点道:“赐贞妇顺女帛十匹,以为旌表。”
大汉王朝为表彰德行出众的女子,一般都是赐贞妇顺女帛,但大汉王朝数百年来,能得到朝廷赐帛的屈指可数。
所以帛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殊荣。
太史慈母早已感动的浊泪恒流,身形颤抖,幸亏边上有侍女扶住才没有摔倒。
这个年代,一个丧夫之妇拉扯大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可想而知,中间酸楚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如今眼见儿子仗剑立与皇帝身旁,威风凛凛,也算如愿升天子之阶,封侯拜将,而她也得到朝廷的表彰,认可了她的德行。
此时就算让她立即死了,也值了。
想来她对刘平这个儿子的主公判断没错,当初她就断言,让儿子好好效忠主公,将来必会功成名就,如今果然应验。
“谢陛下!”太史慈母再次拜倒,看上去是在谢天子,实际上却是谢刘平。
“平身,”刘协却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他也很欣赏太史慈这等忠义之将,此前还想着能用官爵收其心,让其对自己效忠,可是看眼前这情形,恐怕无望了。
刘平不仅对太史慈有救母之恩,还待其母如亲母一般,这太史慈怕早已对刘平死心塌地,不可能再效忠他人了。
……
皇帝皇后摆驾回宫。
刘平去找枣祗,让他为籍田招募流民。
虽然刘平的官职远大于对方,但枣祗现在受曹操委托,主导招募流民屯田之事,典农校尉、典农中郎将都要在其手下任职,所以刘平完全按照曹氏的规制来办。
到了专门为枣祗设立的屯田官署,门前守卫都认识刘平,也不敢阻拦,直接把他迎了进去,并跑进去报信。
不多时,枣祗便率领手下一众屯田官迎了出来。
方才他们正在商议编制流民之事,枣祗突然听闻刘平到来,不由得心里疑惑。
曹大将军早已明说,此次屯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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